“如你所见,他们被吃掉了。”金发少年说道,嘴角带着一次残忍的笑意。
阿尔托莉雅感到了一丝反胃,生吞活剥,她本以为这种行为只存在于蛮荒的世界中,而她如今亲眼目睹了,三位贵族被在几个小时之后拆成了骨架,比利坐在她身后的屋檐上,用□□敲打着自己的帽子。
“说起来,王储,”他笑着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为什么会有魔术道具这件事?”
“没有。”阿尔托莉雅答道,比利让□□在自己手指上打了个漂亮的转,重新抓在手里,“从前,我在村子里,也不算特别贫困,父母送我去上了学。”
“不过他们很早就过世了。”少年笑着说,“我有个兄弟,和他的小女友谈的如胶似漆,然后那个女生被领主家的儿子带走了。”
“说要一场男人的决斗来判断这个女人属于谁。”比利轻声说道,“然后他就去了。”
“然后他就死了。”比利用枪比划了自己的脑袋,“嘭,他整个脑袋都开了花。”
“我就约那个领主家的小子出来决斗。”比利笑着说,“然后我就在他在街上大摇大摆的时候,偷到了这个东西。”
“于是我打爆了他的头。”比利笑了起来,“然后本想把它卖掉给那个女生一笔钱远走高飞的。”
“结果我回去的时候,你知道怎么的,那个女生抱着他的尸体跳河了,那条河的水好急啊,都是白花花的浮沫,一层层的,雪花似的。”比利轻声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所以我就自己亡命天涯了咯。”
年轻的王储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少年,他看上去还不够十七岁,头发稀疏而凌乱,如秋日营养不良的芦苇,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地讲出这么残忍的故事,但是也许这样的故事,就是普通地让人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存在罢了。
“您的骑士是您的骑士,”比利轻笑着说,“我们也是您的恶棍,这是您的国土。”
阿尔托莉雅感觉自己很想吐,她需要新鲜空气,比利帮她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善解人意地让她走了出去。
“吉尔伽美什,”阿尔托莉雅突然想起了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吉尔伽美什了,没有人见到那个金发青年,他几乎是在他们离开城堡的混乱中就消失不见了的。
他去哪里了。
金发的青年将黑色的布袋扔在了桌子上,里面的物体挣扎了几下,神使的脸色变了变。
“你要提出什么条件,听说。”神使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明白为什么神明要派他一个人来和这个危险无比的家伙谈判,金发的青年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绯红色的眼睛看着他的脸,横在他们中央的袋子细微地挣扎着。
他明白那是派去搜捕这个家伙的恶魔之一,多半如此。
“你教唆暴民毁掉了一个城镇,一位领主被烧死,三位贵族被,”神使看着手中的情报,又仔细地确认了一下,没有错,“被吃掉了?”
“教唆?”金发青年哼了一声,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你们的用词一如既往地难听。”
“住口。”神使说道,然而对方似乎对他的装模作样并无反应,伸出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我已经受够和你们这群杂种相处了,”他平淡地说,“可以,或者不可以,给我一个答复。”
神使感到了气愤,下一秒钟他感到了恐惧,彻骨的恐惧。
这个青年,可以杀死自己,他的性命完全就是掌握在这个人手中的,这个家伙蒙受着诸神的宠幸,有着不死的殊荣,他即使在这里暴戾的要了自己的命,诸神也舍不得让他偿命。
凭什么,神使想着,他的冷汗打湿了手中的纸。
也许就凭着这种举重若轻轻轻一推就摧毁了一个重镇的手腕和破坏力吧,他彼时向诸神传递了这个金发青年的要求。
他要拿回他的王位,收拾这个人间。
神使拿到这封信的第一反应是想笑,然而他却发现全天的诸神脸上的神情都凝重的过分,而他们经过了一番讨论。
“他们说可以任命你代为摄政,在王储能够继承王位之前管理人间。”神使说道,金发的青年看上去似乎略微有些不快,但是似乎也并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松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拿起那个黑色的袋子,然而他发现那个金发青年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袋子上。
吉尔伽美什没有用力,但是却透露出一种绝不容人置喙的飞扬跋扈出来,神使当然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暴君,他悻悻地收回了手,“这可不在你的申请范围内,吉尔伽美什。”
“你们既然克扣了。”金发青年淡淡地说,“那么我多少也要捞一点好处。”
神使收起了卷轴转身离开,他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直到完全走出了山洞的阴影,他才感觉自己血液恢复了流通。
“接下来应该去王都公布这件事了。”他对自己说。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活着从那家伙面前走出来还真是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啊。
神使当然曾见过吉尔伽美什,他毕竟也是当过二十年他们的奴隶的人,他记得自己在神界的时候,在宴会上那人会被带过来陪诸神宴饮,不过没有人能否认吉尔伽美什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他在神界的时候看上去苍白而瘦弱,像一只精致的瓷娃娃,神使记得那时候他身上一般穿着一件白色的简单的袍子,被这样或那样酒醉的神衹搂在怀里,用酒杯喂给他深红色的液体,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丝丝的薄红而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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