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好像会让一个人处处都变得谨小慎微，畏手畏脚的。
顾宜然上一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年龄还太小，根本不懂得克制和变通，满脑子里都想着要怎么和他在一起，最后闹得鸡飞蛋打，人仰马翻。
他为那时的年少轻狂尝尽了心酸苦楚。
但现在二十七岁的他懂得了收敛和隐藏。
爱一个人是一回事，要不要在一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种别样的情绪让他在平静无波的生活里尝到了一丝甜味，他苍白灰暗的日子里露出了一缕光芒，这样就够了。
对于他来说，细水长流的陪伴比轰轰烈烈的拥有更加珍贵。
顾宜然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最后理了理额角几缕过长的头发，抬手看了看时间，牧九说要来接他，现在差不多到了约定的点了。
你这回可得给我争点气啊！！顾宜然在心底对自己再三嘱咐道。
走到楼下，却看见了一个意外的身影——牧简。
他穿着厚厚的运动套装，带上一个蓝色的毛线帽，整个人显得臃肿滑稽。
顾宜然笑起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哈哈，牧简你今天好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简本来听到班主任要和他们一起过年还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自己哥哥这么熟了，但还是特意要跟过来接他，结果一见面就是他的一句挖苦。
原有的热情和喜悦都被浇灭了。
“你你你你看你自己，不也和我一样！！！五十步笑百步！！”牧简撇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哎哟！”顾宜然轻轻一挑眉，“挺好的嘛，已经能熟练运用成语了，刚来的时候任课老师还和我说你作文写得狗屁不通呢。”
他笑嘻嘻地，继续道：“上次特意看了看你的期末考成绩，进步很大，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确认了好几遍，不错不错。”
突然被夸，牧简眼睛亮了亮，但又不自然地扭了扭头，道：“一般般吧，我也就随随便便复习了几天……”
见他硬要假装不在意，但又掩饰不住眼底的得意，顾宜然忍不住笑了笑，这小子的傲娇性子到底是和谁学的？
他正要打趣几句，抬眼却看见牧九往这个方向走来。
他好像格外喜欢黑色的衣服，但也偏偏这种颜色能衬出他的气质来。
不对，他穿白大褂的时候也很好看。
他有时候就像黑色一样深沉神秘，有时候走像白色一般明亮温暖。
牧九走到二人面前，笑了笑，道：“我们走吧。”
“好。”顾宜然笑着，拉上牧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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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除夕夜，但也就三个人吃饭，牧九是主厨，牧简在一旁打下手，顾宜然没事干，就和了面团拌了肉馅在客厅里包饺子。
他虽然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但依旧不擅长做饭，唯有饺子包得个个小巧玲珑，精致整齐。
这手艺是他的母亲教会他的。
小时候过年，一家人总会围坐在一张桌子上，父亲在一旁帮忙擀面皮，母亲手把手教他怎样包才能让饺子形状好看又不会露馅。
他的妈妈平日里虽然对他要求严格、态度严肃，但每到这个时候也会尽力去哄他开心。比如，她会把硬币洗干净包进到饺子里，悄悄做上记号，然后捞到他的碗里。
这份藏下的小小幸运就像是圣诞老人的礼物，总是能给予他无上的惊喜。
对了！顾宜然灵光一动。
他找出几个硬币，清洗干净之后把它藏进了两个个头稍大的饺子里。
结果，牧简是第一个尝到这份祝福的人。
“哎哟！”牧简磕到了牙，表情怪异，感觉到不对劲之后赶紧把嘴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一元硬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宜然忍不住大笑。
“是你放的！”牧简瞬间明白过来，气鼓鼓地看向他。
“对啊，这么多饺子里，偏偏就你吃到了第一个，那是你运气好。”顾宜然笑了笑，又道：“你哥碗里也有的，只是他还没吃到而已，谁让你吃得这么急，我刚刚都怕你要不小心给吞下去了。”
“我也有吗？”牧九淡淡地笑着，问道。
“嗯！”顾宜然点头，有点期待地看向他：“你再吃几个看看。”
牧九随手捞了捞自己碗里饺子，果然看到有一个个头稍大、面皮薄一点的饺子微微印出了圆圆的形状，他盛起来轻轻咬下，把里面的硬币拿了出来。
“我们家小时候就会这样做，其实就是图一个好兆头，小孩子咬到就能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大人咬到就是工作顺利，万事如意。”顾宜然笑着解释道，“现在你们都咬到啦，新的一年好运气会来临的！”
“怎么突然这么正经……”牧简喃喃，他想到什么，抬头又问：“那你自己呢？”
“哎呀！”顾宜然假意拍拍头：“硬币不够了，我就把自己给忘记了……”
“没事儿没事儿，反正天天上课都要见到你，总会沾上一点你的福气。”顾宜然摆手，轻松笑道。
“谢谢你。”牧九温柔地笑着，看着他。
顾宜然顿了顿，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然后摇摇头道：“嗨，这有什么可说谢谢的啊……”
别别别别别这样看他啊，他可要扛不住了！
顾宜然立刻低头，垂下眼帘，掩住眼睛里不安躁动的情绪，装作在认真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牧九觉得饺子味道不错，又吃了一个，结果又吃出一个硬币来。
他转头悄悄看向顾宜然。
不知道是不是室内温度调高了，他耳根和双颊处都有一点点微红。
他想：是硬币真的不够，还是他他刻意做了记号把那些饺子全部都捞到了他们的碗里？
眼前这人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习惯把自己排到最后，对待自己的学生也好，对待亲人朋友也好，人人如此，无一例外。
和他在一起，总会让人觉得安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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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好少……ಥ_ಥ（赶紧悄悄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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