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样,哥也是……”
柳眼眶红了,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点,立马扭开头。
男人哭并不可耻,相泽抬手想转过他的脸。
柳挥开相泽的手,正当相泽无措,并在心里编安慰人的动听谎话时,柳从椅子上滑下来,半蹲着伏在相泽膝上,头侧枕着他大腿,感受到活人的温度。
“我怕你死,很怕,特别怕……”
尽管柳语气不动情,甚至比往常还生硬,相泽看不到柳的脸,眼泪滴到他腿上,隔着布料,相泽有所感觉,能知道柳的心情。
哭都没声音,为什么活的这么压抑?
也许这事只是诱因,柳能稍微解放自兄长死去压抑多年的情绪。
哭是好事,相泽摸着他的头。
相泽是这么想的,说出口的安慰就变成了:“你哭大声点。”
柳抬头盯着他:“……”
那双柔弱的猫眼,自然轻挑的眼稍略微发红,并没有值得人期待的泪眼朦胧,一丝水汽也无,不仅如此,反而尖锐的眯起来。
“就算我应对及时,有些疑点照样无法抹消。”
柳是个允许自己适当逃避,却不允许自己一直软弱的,永远现实的人。
所以有些重大事态必须要相泽了解。
但柳绝口不提升副局长的事,徒增相泽的心理负担。
“我这类人实际是一个隐秘不为人知的人种,除了不死和正常人类无异,被称为亚人。”
柳的态度带得相泽也凝重起来。
“经此一事,我必须做不死秘密已暴露了一半的准备。”
气氛正沉重,柳站起身,拿过旁边柜子上一杯水,状似不经意的倒了一点儿在先前被泪打湿的那块地方。
背光立于床前的柳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睨着湿了的相泽,棒读道:“哎呀,水洒了。”
“……”这是恐吓。
刚哭过示弱过的人都是这种反应?
“天才没有眼泪?”
他可能以为转移话题就是转移情绪吧,相泽只得配合。
柳漫不经心的放回杯子:“这种说法是明显的谬误。”
“那你承认自己哭了。”
“不。”柳一本正经的科普,“亚人没有泪腺。”
相泽:“……”
柳说是就是吧。
“你到底怎么来的USJ?”
唯有这件事相泽不仅难以理解,预感也非常不好,必须问清。
柳不动声色躲过相泽目光。
“路过。”
相泽却望着他,眼神包容,只等他说出实情。
“其实。”柳重新对上相泽视线,坦诚道,“我是被敌人传送来的。”
敌人怎么可能传送一个警察来敌袭现场,相泽不傻。
“那你绝不可能出现在USJ。”
柳啧了一声,糊弄不过去。
“我遭遇了时空裂缝。”
“……你怎么不说你遇见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
柳困扰的神情坚定了相泽追根究底的决心。
“我遇见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
相泽:“……”
他干涩的死鱼眼一直盯着自己,柳知道相泽是有些事愿意被糊弄,有些事必须知道。
“亚人身死会围绕最大的肉块再生。”
相泽几乎瞬间明白了。
“你让我带的骨头……”
“我行动地点在肉食加工厂,”柳声音低了下去,“跳了绞肉机。”
听柳这么亲口说出来,相泽有些语塞:“你……”
活生生被绞成肉泥,令人难以想象。
柳注意着相泽,发现他只有不忍和另一种柳不讨厌也不懂的情绪。
“我一下子就死成渣了。”柳试图安慰相泽,“可能是头先被搅碎的,没多痛。”
相泽:“……”
两人都是安慰鬼才。
“你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柳下意识又回了这句。
“说是这么说,可跳下去的时候,”柳顿了下,“我没想着人民,我只想着你。”
“……是么。”
相泽这样的语气未免显得冷淡,他向来这样,也许可以称之为应激性冷淡,下意识的掩饰剧烈波动的情绪。
幸而他脸上裹着绷带,正因隔着这层薄薄的纱布。
相泽起身,一手扶着柳的背,身体倾向柳。
距离不足一公分时,相泽停了下,视线与柳交汇,方似乎等到了许可般,嘴唇擦过柳的嘴角,落在他的唇上。
隔着柔软的纱布,传达热度,温柔而克制。
因为在阳光正好的明净的窗前,似乎也带上了阳光的温暖。
“砰!”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美漫风的欧尔麦特闪亮登场:“我来——!”
看到病房内相泽和柳的欧尔麦特自动消音。
相泽侧身,柳从相泽肩侧探头看来的什么人,原来是欧尔麦特。
雄英不支持办公室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柳清楚他们的关系不是主流。
尴尬中,出于这些考虑的柳解释了一嘴:“我睫毛进眼睛里,他帮我吹一下。”
相泽大概能理解柳这么说的用意。
雕塑一般凝固着的欧尔麦特回神,立刻捂脸,胡乱指了指相泽。
“你裤子都湿了。”
相泽:“……”
相泽现在说水洒了还有人信吗?
喜欢警察纪事请大家收藏:(www.zongcaiwenxue.org)警察纪事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