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笑什么呢……”
欧尔麦特听到柳望着午休时操场上的学生们喃喃自语。
没有批评的意思，仅仅不解。
“开心自然会笑。”
欧尔麦特不请自答，柳向他点头致意。
“那开心过后笑完了呢？”柳追问。
“开心的情绪是持续的啊。”
是么，柳摸了摸自己自然下垂的嘴角，是啊。
欧尔麦特虽然奇怪还是按理解的回答了，接着仔细想想，就他目前所见，柳除了礼貌和客套好像就没怎么笑过。
“既然当了老师，还是跟学生打成一片比较好。”
柳盯着操场内那群可爱的羊羔们：“打成一片？”
“不不，不是那个打。”感觉不详的欧尔麦特解释，“是好好相处的意思。”
“哦。”
“……”居然听出了失落。
欧尔麦特提起：“后天相泽出院，到时去接他吧。”
“好。”
柳是个会悉心听取意见的人，考虑欧尔麦特说的好好相处，问：“现在的孩子都喜欢什么？”
“排行榜上的英雄，热血少年漫画……之类的？”
“我从排行榜掉出去十多年，让他们失望了。”柳平静陈述。
“不会。”
欧尔麦特确信柳是谦虚了。
午间柳把落了灰的学校订阅的教育期刊读完，又临时找了少年热血漫看。
出乎意料的有趣，险些让柳忘了上课时间。
然而站到讲堂上，柳只想着课程进度，对怎么有趣的和学生打成一片一筹莫展。
数学讲到一半，停在了从概率拓展到的贝叶斯公式这，柳观察讲台下的学生们，莫名有种自己打扰了他们很抱歉的感觉。
但实际上他们中一部分自己专注于自己的事，没有跟着课堂走。
教室后排的保送优等生，柳都忘了自己对他半冰半火的个性感过兴趣，这会儿见他走神才注意到。
“轰同学。”
“……到。”
轰焦冻回神，迟滞的站起来。
全班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像柳老师也没有问题要提问。
柳走到轰面前三步远处。
“你懂贝叶斯公式吗？”
轰摇头。
“你不懂是我没讲清吗？”
“没听，抱歉。”轰焦冻实话实说。
“……”
全班同学都敬他是条汉子。
“不听是因为我的课无聊？”
柳没有一丝火气的问。
轰自己也说不清，于是不吭声。
空气安静，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十几双眼睛盯着这里，柳一一回视过去。
当绿谷对上柳的视线，立刻把脖子缩进衣领，眼睛盯桌面。
就在全班都感到莫大压力时，柳缓缓开口。
“知道我这么刨根问底叫什么？”
“……”没人吱声。
“执果索因，贝叶斯公式的核心。”柳微笑，“同学们记住了吗？”
所以刚刚的……是教学手段？
可怕，各种层面来讲都很可怕。
“感谢轰同学的配合。”
轰不敢当，正要坐下，柳礼貌的问：“可以请你到黑板旁集中注意力吗？”
上黑板罚站的委婉说法。
“……可以。”
“还有吃东西的峰田，看漫画的切岛。”为了尽力亲和，柳让自己笑眯眯的对他们说，“请陪陪轰同学，可以吗？”
切岛把头点的不能再点，峰田抖成了筛子。
柳在一片无声中走向讲台，顺便拿走了切岛桌堂里的漫画书。
JOJO……幻影之血……
正是柳看的那本。
而且切岛的进度领先于柳，书页是张开的，柳猝不及防被剧透了一脸。
柳放下微笑，把漫画上反派的站姿指给切岛：“这个姿势，站到下课。”
这老师也太魔鬼了！
切岛僵硬的把左手放在右肩上，左脚后蹬，右脚向前迈，头低到胸前，表情尴尬。
柳发觉这孩子只是羞耻，倒没那么抗拒。
“是真爱就模仿的像点儿。”
切岛闻言，热血蓬勃，搭在右肩的手立刻悬起，肌肉用力，腰间扭转，脚步稳健，表情坚毅的直视前方，由于过于激动和认真，他还使用个性硬化了。
看来乐在其中了。
不过看傻了在座同学与一旁的峰田和轰。
硬化之后线条都跟漫画的清奇画风合上了，这个cos柳给满分。
……
今天相泽出院，柳总逃避不了了。
相泽伤口已痊愈得差不多，行动无碍，坐在病床上听多日不见的柳诉说。
“我不敢相信，连夜去买了骑士信条四和独立的DLC，还是让我失望了。”
相泽：“……”
“完全没有前作精髓，取其糟粕，弃其精髓。”
“侠者荣耀连出四部品质依旧。”相泽顺着柳说，“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柳抬头，似乎有点困惑，还是没问什么，反而道：“你可以骂我，打就算了。”
完全没生气的相泽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
“那就好，我怕我忍不住还手。”让缠满绷带的相泽再住几天。
“……”
相泽看了眼表，待会欧尔麦特下了课也快来了。
“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柳认真想了想。
“你不许死。”
“没人不会死。”
相泽不会哄人，不喜欢说漂亮话粉饰太平。
他诚恳的告知柳：“不是今天，我迟早也会死在任务和敌袭中。”
虽然残酷，事实如此。
相泽说完就开始后悔，留心着柳的反应，今天从见到柳开始，柳好像就有些心情低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熬夜打游戏才精神状态不好。
如果是还好了。
“是啊，你不会放弃当英雄。”
柳木然应是，恍惚间又看到了满身尖刀的黑色幽灵，在柳身侧顶天立地，黑色的粒子扩散于整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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