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玄澄头痛欲裂。
她腾出一只手,掌心不断敲打太阳穴附近,试图缓解头痛。另一只手抱着白兔,下意识地用力,将其锢紧在自己怀里。
缩在她怀里的白兔担忧地仰头望着,一双长耳在她锁骨间蹭了蹭:“呜呜~”
虽然知道这是记忆错乱的正常反应,但它还是不由地心疼,眉眼间尽是愧意。
玄澄踉跄地退后一步,摔坐在长凳上,将背后的桌子也震得退后几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大约半分钟后,她脑中的风暴渐息,头痛缓解,皱在一起的秀脸也慢慢舒展开来。
两世的记忆全都涌现上来,印在她灵魂深处。
上上世,她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家庭和睦、吃穿不愁,性格自是乐观开朗。而前世的她,先是被后母欺凌,后流离失所、孤苦伶仃,见过世间疾苦的她为人冷漠。
两世的性格截然不同,可如今却融于她体内,让她的心像是被两个小人撕扯般,一时间难以呼吸。
白兔又在她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兔毛仿佛有种奇怪的力量,使玄澄悸动的心宁静下来。而那两个小人也合二为一,消散于她体内。
玄澄将怀中的白兔置于桌上,顺着毛,道:“谢谢你,不过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白兔顶顶她的掌心,似是讨好般呜呜叫着。
“我为什么在这儿?”玄澄接着问道。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和狗蛋玩,遇见了一个好看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像个变态,她自然是扭头就走,但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自己应该是惨遭他的毒手了。
可这是前世的记忆,那这世呢?她只知道自己是玄澄,出身、家人、经历皆是一片空白。
“呜呜~”
白兔眨着无辜的眼,低声卖萌。
“你不知道?要你有何用?”
“呜呜~”
白兔表示自己很委屈。
“我想我应该是被人绑架了,”玄澄一本正经地推理着,“看我这身打扮,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被人打失忆后,关在这儿。”
白兔轻哼一声,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哼什么?你又不是猪。”玄澄拍了一下滚圆的兔脑袋,“你有名字吗?”
“呜~”
“无啊,那我给你取一个吧!”
说罢,玄澄在桌上撑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
白兔:?你听得懂兔叫?
一双眸子黯红,目不转睛地望着玄澄,这么明显的暗示,你应该看得懂吧?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玄澄戳了戳它的小脑袋,试图让它转头,但无论将它的头掰过去多少度,它还是会唰一下转回头,跟装了弹簧似的。
白兔:“呜呜~”
你应该明白的。
多次无果后,玄澄索性放弃,转而轻戳它的耳朵,软软的,超级舒服。
她边戳边道:“既然你一直盯着我,就叫……”
白兔向前凑身,一脸期待,兔唇微微咧开,露出一角门牙,甚是可爱。
“……丁澄吧!”
少女笑得澄澈,全然不知自己辜负了多大的期望。
白兔大幅度地摇头,全身心地抗拒着这个名字。
“不喜欢啊,”玄澄有些失落,“你怎么那么挑?那丁玄?”
白兔:……
上下兔牙微微相磨,发出咕咕声,怒目而视。
玄澄瘪瘪嘴,挠着兔耳毛,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望玄?”
“啊!”玄澄惊叫出声。
白兔突然跳入她的怀中,撞得她胸口发痛,差点一个后仰倒地。
她伸手揽上,刚欲拍它的脑袋以示警戒,怀中就传来“嘤嘤”声,萌得她心都化了。
“你喜欢‘望玄’这个名字?”她低头边摸毛边问,语气比刚才温柔多了。
望玄点点头,下巴一下一下磕在玄澄的手肘上。
“好吧,那你以后……”
“看!这儿有个小木屋!”
屋外传来青年男子的喊声,还有芦苇被扫开的窸窸窣窣声。
横趴在玄澄怀里的望玄立即竖起双耳,耳尖的毛扫到了玄澄的下巴,他警惕地凝望虚空,细细地听着。
继上次风宿,也就是玄澄擅闯后,他就在碧漾潭设了结界,外人是进不来的,只是现在他灵力尽失,结界也不复存在了,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玄澄现在是神躯,听力超于常人,自是听见了屋外的响声,可惜听不太清内容,还以为是绑架她的坏蛋,吓得她赶紧从长凳上跳起来。
她环顾屋子,发现偌大的房间一眼看完,竟无处可躲。
短暂思考之后,她冲开珠帘,跨上床,猫着身子,躲到了床尾、梳妆台与墙角形成的封闭空间之中,若是对方不仔细看,应该不会发现。
等了一阵,人语声渐响。
“这里好像是有人住的样子,进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玄澄:他们好像只是路人?是我小题大做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望玄,只见被她扼住喉咙的白兔,正将头挂在她的手腕,黯红的眸子透着无奈。
玄澄:……
被一只兔子嫌弃了。
她托了托望玄的屁股,使它的前爪挂在自己手肘上,减轻它脖子的负担,趴得舒服一点。
“初妹,别怕,没人,”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穿着棕色短褐,向屋中探了探头,没发现在珠帘后的死角处躲着的少女。
既然是过客,玄澄也就无需再躲,可正当她刚欲起身时,她就听见了虎狼之词,吓得她赶紧缩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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