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头一次见到，逃课还带上班主任一起逃的，”卜瑜年开门下车，顺手把车给锁上，快步追上姜渚，无奈地叹了口气，“姜哥，你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姜渚完全不为所动，他顺手把某人当装饰一样挂在脖子上的围巾系好，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才满意地拍了拍卜瑜年的肩：“还说我呢？老大爷你能让人省点儿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薄荷糖，剥开糖纸塞了一颗到嘴里，又剥了一颗塞给卜瑜年，最后才把剩下的糖全部放到卜老师的外套口袋。
姜渚含着冰凉的糖果，轻轻地说：“一会儿接上桃子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电影院？游乐园？这大冷天的总不能去滑雪吧？”卜瑜年说，“受冷吹风的就算了，桃子受不了，要不去游乐园吧？”
姜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这个提议。
圣诞节的早晨，空中飘起簌簌清雪，虽然是个节日，但路上的行人还是少的可怜。
毕竟今天是工作日，圣诞节是没有国定假期的，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实在没有闲工夫跑出去玩。
虽然街道上冷清了一点，但是医院不一样，医院永远都有那么多的人，这里是生老病死集散地，别说是圣诞节，就算是春节，这里的人流量该什么样还会是什么样。
穿过住院部的楼道和走廊，卜瑜年和姜渚走进病房的时候，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别喝凉的，口罩和帽子一定不能摘下来，围巾要一直戴着，外边儿下雪了，不要让冷风灌进脖子。”
“保温杯里装了热水，口渴了就让哥哥帮你倒，药在书包里，别忘了吃。”
“要是有陌生人和桃子说话，桃子就不要理他，一定要好好跟着哥哥和年哥哥，明白吗？”
唐璐把黄色的小书包装好，给姜桃背上，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叮嘱她，姜桃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可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唐，唐姐？”姜渚站在病房门口，看到这一幕，一时半会有点拿不准是进去还是离开。
“哟？来了？”唐璐笑吟吟地朝他们招了招手，“东西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几点回来？”
姜渚还没太反应过来，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呆愣地看着唐璐。
“下午吧，吃了晚饭就送回来，”卜瑜年揉了一把姜渚的头发，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嫂子你这又来回跑，身体吃的住吗？”
“哎哟喂，”唐璐无奈地看着他，“你们男人到了一定年纪是不是比我们女人还碎嘴瞎操心啊？”
卜瑜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后就看到唐璐弯腰抱起了姜桃，帮她把小黄帽子戴上，虽然她是个孕妇，但是她自己似乎全然没怎么当回事儿。
倒是在场的另外两个男同胞比她还紧张，她刚把姜桃抱起来，姜渚就赶紧走上去，把小姑娘接了过来。
唐璐笑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姜渚的额头。
姜渚比她高很多，见她举起手有点吃力，便将身体微微前倾，低下头任由她抚摸。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尤其是对于一个从小就缺乏母爱的少年来说。
但唐璐却是一触即放，随后退开了小半步：“小渚，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姜渚就着刚才的姿势，安静地看着她。
唐璐：“你沈哥有时候脑子不好使，上次莫名其妙就对你和乖桃桃撒火，姐已经替你们把他收拾了一顿，改天让他过来给你和桃桃负荆请罪，好不好？”
“不用了唐姐，”姜渚连忙道，“沈哥没做错，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唐璐摆了摆手：“你这孩子说的说的什么话？我又没怪你，你妈做错事又不是你做错事，要道歉也该是她道歉，有你什么事儿？”
大概是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接，姜渚又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倒是旁边的卜瑜年看不过去了，一把揽过他的脖子，把人圈进自己怀里：“你唐姐都说没事儿了，那就是没事儿了，大男人叽叽歪歪的，像什么样子？”
说完他还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姜渚还没反应过来，他怀里的姜桃赶紧捂住了眼睛，从指缝里偷偷地看，笑得像只小猫咪一样。
唐璐简直忍无可忍，狠狠一巴掌拍了过去：“秀恩爱上瘾吗？有孩子在呢！干嘛呀你！”
于是卜瑜年凑上去又在姜桃额头上亲了一口，笑吟吟地说：“我没干嘛呀。”
“幼不幼稚啊？”唐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说，“行了，赶紧走吧，本来就没多长时间，你还在这里贫！”
卜瑜年笑着点了点头：“走吧，一块儿，先送你回家。”
哪儿知唐璐却摇摇头拒绝了：“你们去吧，一会儿彦祖来接我。”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我要跟你们走了，他去哪儿找我啊？”
“行吧，”卜瑜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注意安全。”
“唐姐，你给沈哥打个电话，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那边儿卜瑜年同意，姜渚却又操起了心，“你这要是出什么事……”
唐璐顿时不乐意了：“你俩！有完没完了？再磨蹭，干脆就都别去了，我带桃桃出去玩！”
女孩子泼辣起来，有时候的确很恐怖，姜渚和卜瑜年说不过，又不敢跟她死磕，最后只好放弃，叮嘱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不要瞎跑，又给沈彦祖打电话确认，得知他确实马上就到了，二人才放心地带着姜桃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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