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跟她说，那个男的肯定不怀好意，骗财骗色，欺负你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结果你猜怎么着？她骂我神经病！她居然骂我神经病！”
卜瑜年睡眼惺忪地站在镜子前刷牙，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洗漱台上，听筒里传来余一声泪俱下的控诉，在厕所里回荡，无比凄凉。
“老余我求求你，收一下你的神通吧，”卜瑜年无奈地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叹了口气，“今儿个我家小朋友生日，我还没找你出谋划策给他庆生呢，你倒是先跟我抱怨起来了。”
余一脑子卡了一下壳，过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生日？成人礼？”
“嗯。”卜瑜年应了一声。
余一仿佛是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你打算怎么给他庆祝？搞个盛大的Party？还是出去搓一顿？”
“你他妈的刚才还在控诉资本主义的腐败呢，转背就要开个Praty，开你大爷！”卜瑜年骂道。
哪儿想没脸没皮的余一完全不为所动：“话不能这么说，该学习的地方还是要学习，该享乐的时候还是要享乐，这跟资本主义什么的没有关系。”
他摇头晃脑地发表完高见，才慢半拍似的反应过来：“不对啊，平时你家姜渚这会儿应该跟你在一起的啊？今早他怎么没跑来挂我的电话？没跟你回家？让你独守空房了？”
“屁！”卜瑜年面色不善地啐他，“他昨晚上陪桃子去了，你以为个个儿都跟你似的，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东西都是些自动打码的内容？”
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道：“以往的每年生日，估计也只有桃子陪他渡过，我希望今年也没差，只是在以往的基础上给他做锦上添花，绝不会缺少哪一环儿，他得到的只会更多一些，没有变少的道理。”
那边的余一听完之后安静了一会儿，才突然惊叹道：“没看出来啊老卜！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渣男，直到今天才发现，你他妈简直是个情圣！”
卜瑜年刷完了牙，抹上胡须膏，正拿着刮胡刀刮胡子，闻言笑了笑：“谢谢，你这么诚挚的夸奖，我不收下都觉得对不起你。”
“少在那儿不要脸！”余一说，“你卜瑜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装的跟真的一样！怎么？晚上不过二人世界了？”
吃素吃的脸都绿了，早就想开荤的禽兽表情扭曲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二人世界是必须过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想吃姜哥做的意大利面了。”
“你他娘的！”这话余一都听不下去了，“你还是个人吗？人家过生日，你就惦记着人家给你做吃的？”
卜瑜年：“话不能这么说，至少我还是预定了蛋糕的……”
电话那头的余一无话可说。
这边儿两人正聊天磕牙，互相伤害怼的不亦乐乎，那边儿姜渚拾掇好自个儿，才打来热水，泡软泡热了毛巾，轻柔地替姜桃擦脸。
“哥，今天是你生日哎！”姜桃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和年哥哥小北哥哥他们出去玩吗？”
姜渚敷衍地“嗯”了一声。
“哥！”被随便打发的姜桃瞪了他一眼，“从昨天开始你就魂不守舍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姜渚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和他们昨天就一起吃了饭，已经庆祝过了，所以今天不出去了，在这儿好好陪陪你。”
哪儿知姜桃却不乐意了：“不行！我不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你陪我！”
姜渚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只好坐到床边，一脸无可奈何又宠溺地看着他的宝贝妹妹。
姜桃眨巴着大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不高兴，才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姜渚的手：“哥，我真的不用你陪着的，你去找年哥哥玩吧，你不陪陪他，他一个人多可怜啊。”
“他哪儿可怜了？”姜渚哭笑不得地说，“那你一个人不可怜啊？”
姜桃似乎在“出去玩”和“陪我”的情绪中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成全她哥：“没事儿，郝晓西给我的故事书我都没看完呢，而且干妈今天会来看我，她陪着我就好了，所以你去玩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敲开了，唐璐拎着一袋水果走进来，笑着捏了捏姜桃的脸蛋儿：“哎哟我的宝贝小桃子，好久不见，想干妈了没？”
姜桃眼睛都亮了，仰着脸笑得像只小猫一样，甜甜地说：“想！特别特别想！昨晚上做梦还梦到干妈了呢！”
唐璐被她抹了蜜的嘴哄得心花路放。
“璐姐你怎么来了？”倒是旁边的姜渚被这阵仗突然吓了一跳，“也不先打个电话。”
唐璐：“怎么？来看我的小宝贝也不让啊？哎我就纳闷了，我是怀孕了又不是手脚断了，还不让出门怎么的？一个个儿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我还不知道呢？打了电话你肯定就不让来了！”
姜渚心虚地别过了脸，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臭小子！”唐璐并没有在这个事儿上继续胶着，只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了姜渚手上，“来，拿着！生日快乐。”
姜渚捧着那个突然多出来的盒子，跟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这、那个，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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