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夏秋之交，七月流火，郑号锡从仁川机场出发去美国。这次过去是为了拍合作单曲的MV。
“Hope除了排舞有其他计划吗？时间挺宽裕的，需要配车吗？”助理递给他叠好的毯子。
郑号锡道谢，抖落开，想了想说：“看看吧，也可能就累得不想出门了。”
到的当天晚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欧美的气息似乎格外不一样，打着伞走在路上，霓虹闪烁不觉秋寒。
“Excuse me。”
郑号锡往旁边让了一下，个子稍矮的带帽青年侧身经过，小跑着赶绿灯过马路，身影消失在前方不远的旋转门里。
停下脚步的郑号锡仔细打量对面这栋建筑，似乎是个剧院。
最中心的位置，是一部叫做《Love dream of sophora》的音乐剧。
郑号锡知道这个，又叫《槐园梦话》，作家凭借它获得了2017年托尼奖最佳词曲的奖项。这部剧A妹推荐过，是忙内田柾国心心念念想看的剧，可惜演过两轮他们都没赶上。
现在这是三轮巡演吗？
郑号锡打算去看看。
可惜的是，今晚这场的票早就已经全场售罄。
郑号锡略有些遗憾，便问了明天的票况。
“明天没有场次了。今天晚上是《Love Dream of sophora》的封箱了。”金发的小姐姐抱歉地看着他。
这让郑号锡心底的遗憾被彻底放大。
封箱意味着什么？除非复排，这套剧目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更遑论原班人马。
“还有其他渠道可以买到二手票吗？高价也可以。”郑号锡有些急切，一连问了两个问题，“或者会出DVD吗？”
“I am so sorry.”金发小姐姐无法回答。
郑号锡苦笑，用会的为数不多的汉语叹息道：“时也命也。”
收拾收拾伞准备出门，便听见背后有人用英语叫他。
“或许，您是自己一个人要看？从国外来的吗？”
拽上了口罩的郑号锡转头，好像是刚刚侧身走过的那个年轻人，摘下来帽子的脸看起来年纪很小，两颊还有点肉，长相很精致完全是可以出道的外貌水平，缺少修剪的黑发没有精致的形状，却平添一种艺术家的随性，还有少年人的可爱。音色清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知名艺人被搭讪，最好立即走掉。理智和经验发出警告。
“内，是的。”然而，郑号锡这样回答。
少年从兜里拿出一个封起来的信封递给他：“给你一张票。不要白跑一趟，以后可能没机会看了。”友好地一笑。
郑号锡愣愣地维持着半转身的姿势。
少年收敛了笑，不解地歪歪头：“嗯？”
郑号锡连忙点头，鞠躬致谢：“谢谢，谢谢。多少钱我付给你？”
手忙脚乱地在随身的红色小包包中找钱包。
少年摆摆手：“不用了，免费的票。”
“谢谢喜欢啊！”最后朝他笑了一下，身影消失在员工通道的门里。
匆匆检票进场，落座后郑号锡才仔细打量起布景。
这场邀请票上被标注为特殊场的《槐园梦话》是半浸入式观影台，前排观众便仿佛置身于戏中。
很快灯光暗下来，音乐剧正式开始。
地面被投影上点点星光，《槐园梦话》由女主角——一位画家——醉酒于槐树下的情节徐徐展开。
第一首歌便是女主角的独唱《Tear in the starry field》。
迷幻的编曲怦然撞碎了郑号锡心底里的一方封泥。视野角度极佳的郑号锡对上女主角眼下投影的蝴蝶，眼神朦胧了一瞬，似乎心间有什么消散了。
双女主的二重唱歌咏着爱恨交织和梦境现实，强烈的熟悉感生生剥离着郑号锡的灵与肉，他不由自主地攥住胸口的T恤。
结尾，依然是那熟悉的旋律，却只有画家一个人醉卧在老槐树前，呢喃着那首《Red chamber》。
最后一声失落的古琴颤弦仿佛隔着时空穿越而来，终结了女主角的爱之梦境。
“卟哒”
“卟哒”
刚刚的少年在最后牵着两位女主角的手，一齐上台谢幕，乖巧可爱的半长发被喷了发胶梳理地一丝不苟。
更加热烈的掌声让郑号锡如梦初醒，自嘲一声，低头去擦拭滴在票纸上的泪珠。
不知不觉中，印着星夜的票已经模糊了一片，泪液渗进去，晕开了纸墨。
郑号锡的手指停在了受邀人的位置，名字已经花了一半。
郑号锡无声地呢喃着他本不知道的名字。
眼泪不受控地倾泻而下，那个名字彻底淹没在悲伤失落之中。“嘭”，有什么彻底断了。
郑号锡无助却执拗地反复着那个名字，票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Enzo G。”
“顾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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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曾遇见你，你还是那个温暖的少年。
传说，槐树是神灵赐予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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