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慎言！圣子高贵圣洁，请王上不要玷污他的名誉！”
“本王说的第一次是第一次见面，你以为是什么……”也先悻悻止住话头，用薄被将阿石南裹了裹，把他扔给了左右，“既然大将军开了口，那便换个地方，不要污了圣子的帐篷！”
而后又朝外大喊了一声：“进来几人！把左将军抬去密室。”
“且慢！”听到密室二字，托穆尔瞥了瞥薄被里的阿石南，朝也先不悦道，“既然王上已有了沈归宁为质，为何还要对顾莫言下蛊？王上要报先王之仇，将大启收入囊中，便要敞开心胸爱惜人才，为何一味靠着南疆的阴诡之术！”
“本王知道大将军清高正直，若不是因为我弟弟苏叱哪失踪也不会投入本王帐下……你放心。顾莫言虽中了牵机蛊毒，此刻昏迷不醒，但一旦饮了南疆圣灵的血便会恢复如常，从此之后每隔半月续上一口便与常人无异，和那些失去自己意识的人尸不会相同。”
“若没有此人的鲜血续命呢？”托穆尔指了指阿石南。
“那......"也先残忍地勾了勾嘴角，"中蛊之人便会全身溃烂，五脏六腑慢慢衰竭，活生生变成一具白骨。这样的疼痛连叶怀山那样的汉子都抵挡不住，所以才向我北狄投诚，招降他的义子。顾莫言天生神力，又不甘为我北狄所用，若到了开战那天突然舍弃了沈归宁那瞎子与我们玉石俱焚，我北狄岂非损失惨重？本王知道大将军勇猛无匹，看不上南疆的巫蛊之术，但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到此，托穆尔沉默了下来，隔了半宿才继续开口，“依我所见顾莫言绝不会弃了沈归宁，王上没有见过那人，若是见到了便知道……”话到一半，抬眼便见也先已将手伸进了裹着阿石南的薄被之中，想着此人残忍好色又何必让沈归宁引起他的注目，便硬生生止住了话头，“既然王上今日雅兴颇高，那便让托穆尔带顾莫言去吧。南疆人阴诡多计，王上尽兴之时，还是让亲兵们看守好王帐较妥。”
“也好”，也先点了点头，忽似想到什么乐子，阴恻恻笑出声来，“本王曾答应过顾莫言让他和心心念念的瞎子见上一面，但他如今刚中蛊毒，整个人就像具尸体般什么也感觉不到。想着他二人同在一间密室，一个看不见，一个听不着，还真是让人着急……对了，明日此时把叶怀山也提到密室。算算时间，他也该发作了。我要让顾莫言睁大眼睛看看这牵机蛊毒发作时的痛苦，再好好问问他要不要归顺我北狄！”
托穆尔点了点头，冷着脸径直走向了床帷。也先似乎未从他的反应中获得半点乐趣，便噙着那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笑意转头朝向了阿若依，“三公主，你们南疆的圣灵今晚上是回不来了。等我用完了他，还要带他去放血……三公主，请您自便了。”
见阿若依忿忿地挣扎，也先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又当着她的面将阿石南狠捏了几把，这才呼着自己的亲兵离开了毡房。
托穆尔冷冷地看着一行人离开，将顾莫言的衣服套好，把他背到背上。临出帐篷之前，瞅见阿若依仍旧瘫坐在地，昂起头来冷哼了一声，“南疆三公主。我的夜枭会带你去寻自己的帐篷……请三公主转告你们南疆的圣灵，我原以为他是个高洁无垢之人才默许他暂住在圣子的毡房，没想到他一到北狄便献出自己的身体，堂堂国师连廉耻都不要了......日后请他在他处行完污秽之事，沐浴更衣后再踏进圣子的毡房，不要弄脏了他的地方！”说完，他再没有给阿若依一个眼神，背着顾莫言掀开了帐帷。
冷风忽地扑打在两人身上，没有阳光的照射，就算是盛夏北狄的夜晚还是寒冷无比。
未走几步，托穆尔便察觉背上的人打了哆嗦。虽只是轻微的一颤，他还是立刻便觉察不对——此时的顾莫言应该如具尸体般没有知觉，为何背上之人却会感觉到冷？
想到此托穆尔皱起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他加快脚步将顾莫言带到一僻静之处，将他靠放在一块大石之上， 恭敬地在他身旁半蹲下来，“顾莫言？顾都统，您可安好？请您放心，托穆尔绝不会将您没有中蛊之事禀告也先。”
见顾莫言依然紧闭双眼，托穆尔思索了半天，将贴身放置的狼牙坠摸索出来，托在手中朝顾莫言举起，“在唐池雪山山脚，我发现您在为几人安置魂冢便叫亲信悄悄查看，这才发现您将北狄圣子和他的仆人们都带了回来……您曾经安葬过圣子，便是托穆尔的恩人。托穆尔对长生天发誓，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恩人之事！只求恩人能将圣子的死因告知，托穆尔愿意终身为您驱使！”
在托穆尔的恳求声中，顾莫言半眯起眼睛看向他手中刻了莲花图案的狼牙坠，在心中暗忖：也先刚才曾说若非苏叱哪失踪托穆尔也不会投到他的帐下，难道此人的确和北狄圣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按说此人能成为北狄残部的大将军，应该早就在战场上展露头角，可自己与北狄征战数年却从未在战场上听过托穆尔的名字。短短一年，此人便能让民心所向，除了自己的实力之外会不会也是因为苏叱哪在北狄残存的声望？而从此人的言谈看来，此人对也先也未必心悦诚服......
见顾莫言依旧未给予自己回复，托穆尔咬咬牙再次开口，“顾都统，我知道您现在无法信我。为表诚意，托穆尔将先为恩人完成大事，还请恩人务必吩咐！”
听到此，顾莫言终于睁开眼来正对上托穆尔那双蓝色的眸子，“也先回来之前，我想想去见见我的义父。还请托穆尔将军帮我避开也先的所有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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