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四点可疑:洞房花烛本是人生大喜,但那新郎官儿,包括轿夫、喜娘、吹鼓手及迎送亲的人各个垂头丧气,愁眉苦脸,这和喜事大不相和;骑马那老者和汉子精明强干,眼神却有些游移不定,似乎对陌生人十分敏锐;迎送亲的人中,一个腿有些跛,一个脸上有淤青,显然刚刚挨了揍;那顶软轿不大,四个大汉在这样的天气仍累的气喘吁吁,而且轿杆弯得厉害,这说明轿子很重;现在已近黄昏,他们以这样的速度绝对赶不上吉时。这些都大非寻常,大有可……”
刘玄正得意的叙说,忽听李雪主大声道:“啰嗦,说结论!”她了解这个儿子,骄傲倔强,有些张扬,若不加以压制,迟早惹出祸端来,是以强行打断。
刘玄道:“新郎是开封大富人家的公子,新娘是后面村子里普通人家之女,队伍在途中遭遇匪徒,劫匪见新娘长得不赖便将她劫持,还打伤了两个不服管的。前面骑马的老者和后面那壮汉都是劫匪,一前一后压队,劫匪头目坐在轿中挟制了新娘。”
三个弟妹像听故事,都觉有些惊悚,再不敢接茬儿。
李雪主凝思片刻,道:“你看得不错,前后两个骑马的汉子武功不弱,也的确可能是劫匪,但新郎恐怕武功更好。既然你说新郎官儿家里富裕,怎能只派这几个人接亲?而且……而且劫匪多为求财,即便见新娘姿容不错,又何需押着其他人同行?前面就是开封,人多眼杂,捕快不少,难道他们真敢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刘玄眉头一皱,颜汗落地,又重新将事情梳理一遍,豁然道:“娘,孩儿明白了。劫匪知道新郎家富裕,是以早预谋掳人勒索,又将这些人作为人质,即便被官府查知,也会投鼠忌器的。”
“群盗如此胆大,必是惯犯,而且名头不小,是以一报出名号来,那些人便如猪如狗任凭宰割了。衙门捕快为邀功领赏,会顾及几个平头百姓的死活?这几年你在市井也没少混,这些官门中人的做派还不了解?”
“是啊!”刘玄讷讷自语,“我怎么忽略了这一层?”
“其实娘也没想明白,但这其中必有重大缘由。”
“娘,还是让孩儿去看看吧!否则孩儿恐怕几天睡不着觉呢!”
李雪主抿嘴一笑,“娘可从没见你何曾睡不好!”
刘玄一挠头,讪笑道:“这事情可关系不少人命。”
“想好怎么做了?”
“想好了。若时间来的及便进城报官,否则只能先跟踪找到他们的巢穴,再随机应变吧!”
“嗯……”李雪主犹豫半天,道:“好吧!不过你已经和他们朝过相,他们见到你会起疑心,凡事不可强求。而且你最好不要下马,他们若对你起了歹意,你便向城里跑,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自然有所顾虑。”
“吁……娘放心好了。”刘玄拉住马绳,蹭的从车辕上跃下,跑到车后跳上那匹空马,活像一只灵敏的猴子。
他兜拉马头,双腿一夹,那马嘶鸣一声,撩开四蹄从箱车旁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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