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辞这个下午什么都没干，一直在各大论坛冲浪。
从知乎刷到贴吧，又从贴吧刷到微博，搜出来的答案千千万，但是他翻来覆去地看，都不太适用于季泽。
宋西辞有点头疼地瘫在椅子上，盯着学生名单怔怔出神，阳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纸上画了红圈的两个字格外的显眼。
“小宋，一下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历史组长赵建国坐在宋西辞对面，敲了敲两人之间的玻璃隔板，问道。
宋西辞抬头笑笑，“没什么，学生的事。”
赵建国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季泽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也不算吧，”宋西辞说，“就是快期末了，他这个状态啊，还得人催着……唉，我也习惯了。”
一个学期一百三十多天，四个月，期中期末加上两回月考，俩人的对抗期比大姨妈还要准。
宋西辞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简直是找虐，圣母转世才忍了季泽这么久。
“小宋啊，你年纪小经验少，我得劝你一句，这马上高三了，有些事儿没必要那么较真，”赵建国语气有点深奥，“你又不是班主任，操这个心干什么？一个班五六十人，你得学会合理分层。”
宋西辞愣了愣。
“你是头回带高三，总复习开始之后，一天光上课就得四个小时，判作业备课处理乱七八糟的事，加一起怎么也得**个钟头了，”赵建国拍拍宋西辞的肩，“年轻有精力也不能把自己累趴下，该操心的操心，不该操心的你还能替他去高考吗？”
宋西辞这回明白了赵建国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笑了笑，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赵老师。”
-
好巧不巧，宋西辞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和季泽来个“期末谈心会”，俩人就在食堂门口打了个照面。
还是季泽先看到的宋西辞。
季泽一个人，周围也没有朋友，他就坐在食堂外的花坛沿，手里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噌”“噌”地冒着火，点了灭灭了点。
挺无聊的。
看见宋西辞过来的时候，季泽本来想避开，但是周围挺空旷，他要是一动，宋西辞保准能看见，这么掩耳盗铃的也没意思。
季泽想了想，就干脆扬了扬手，隔着老远喊了一声：“宋老师好。”
宋西辞抬腕看了看时间，5点48，还没下课。
看季泽这样，显然不是在这儿待了一时半会儿了。
“怎么又逃课？”宋西辞皱着眉走近，拿过季泽手里打火机掂了掂，“哪来的？”
“我自己买的，”季泽笑着说，又补了一句，“就看着好看，买着玩的。”
宋西辞突然凑近，鼻尖快贴上季泽的脸，把季泽吓了一跳，他本能地往后闪了闪身体，“你干嘛？”
宋西辞没理季泽，只是一把拽住季泽的衣领，强迫季泽靠近，在他脖颈处仔细地嗅了嗅。
洗衣液的清香混杂着一丝烟草的气息钻进了鼻孔。
买着玩？
这年头三岁小孩都不玩火了，骗谁呢？
宋西辞放开季泽，拧着眉毛，声音有点发冷：“拿来。”
季泽挺懒得和老师们磨叽这些事的，轻车熟路地换上惯用的耍赖笑脸，说：“宋老师，真没……”
“别跟我来这套，”宋西辞打断季泽的话，张开手，“拿出来，给我。”
宋西辞脾气很好，尤其是对学生。总是一副眼里含笑的模样，说话温声细语，但是又不拖泥带水，整个人带着一股斯斯文文的书卷气。
在季泽印象里，他还没见过宋西辞这么严肃的表情。
把烟盒放在宋西辞手里的同时，季泽有点尴尬。
“没收了，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抽烟，就等着背处分吧！”宋西辞把打火机和已经半空的烟盒收进口袋，瞪了季泽一眼。
季泽悻悻地没还嘴。
他没有烟瘾，不常抽，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碰一根。今天是实在心烦，结果带出来都还没来得及点，就让宋西辞给拿走了。
真是流年不利，喝凉水都塞牙，季泽在宋西辞看不见的角度默默比了个中指。
宋西辞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转回头问，“吃饭了么？”
“没有。”季泽没好气地回答。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宋西辞没说什么，拽着季泽进了教师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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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的教师待遇一直不错，从食堂就能体现出来。教师食堂的装修和学生食堂差了十万八千里，是欧式的西餐厅风格。面积虽然没有学生食堂那么大，但是对于老师来说，已经足够了。
档口的玻璃橱柜被各种食物填满，中餐西餐甜点零食，分隔得很清晰，排列也十分整齐。
季泽走进去之后，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他都不知道学校食堂那其貌不扬的外装修下面，还有这么高逼格的地方。
千言万语到嘴边，只能汇成两个字：“牛逼！”
宋西辞笑了笑，端着两个餐盘过来，又给了季泽一张饭票，“想吃什么自己选，这儿是自助的。”
季泽也只是新鲜了一阵，没好意思真像吃自助似的，每个菜都来一勺。跟在宋西辞后面，随便挑了几个菜，两荤两素，搭配得还挺营养，最后又夹了两块小蛋糕。
“坐那边吧。”宋西辞环视了一圈，目光锁定在靠墙的两个空位。
季泽端着盘子坐在了宋西辞对面。
“我怎么不记得你是左利手？”宋西辞看着季泽拿筷子的动作，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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