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往学校大门多看了两眼，那人不在。
牧简疑惑，问道：“哥，怎么了，你在等人吗？”
“没有，我们回去吧。”
红绿灯的间隙，牧九陷入沉思。
他这些天一直会莫名其妙想起那个人，那次未成功进行的心理咨询，还有前几天送他回家时看到的药，都在向他指示着一个信息——顾宜然可能面临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而且……牧九猜测，他大概很想寻求外界的帮助，所以暗自吃药，预约心理咨询。
但是，他似乎又对于袒露自己的心理创伤这回事儿存在着很强的抗拒心理。
不然他也不会走进了咨询室，临时却又要逃开。
独自生活在外地，身边没有亲人和亲近的朋友，一个人死死扛着心理上的压力，留给别人看的是快乐、温柔又富有责任心的一面。
如果……如果不是那天送他回家，恰好窥见了他的脆弱和孤独，自己也许也会以为这个人与忧愁痛苦毫不相关。
他，会不会过的很辛苦呢？
绿灯亮起，牧九驱车向前，脑子里突然浮现顾宜然的脸。
好像每一次见他，他都会笑，时而笑得温暖自在，时而笑得灿烂明媚。
从事精神研究与治疗行业多年，牧九一直知道对于他人的情感和经历过于投入是大忌，所以他一向冷静自制，对待身边的一切都是理智又淡漠。
但现在，在心中一块隐秘的地方，他也为那个人泛起了一丝丝的酸胀感。
也许……也许是因为他们同样孤独。
“这周过的怎么样？”牧九淡淡开口。
“啊？”牧简正在一旁摆弄手机，听到这个提问愣了愣。
哥哥从前很少过问自己的生活的，不过最近他没怎么惹事儿，他好像对自己不那么冷淡了一点。
唉，早知道过去控制一点自己的怒气就好了，也不会给哥哥惹出这么多麻烦，现在这种相处状态多好啊。
总之，牧简还是开心的，他想了想，回答：“我挺好的，阿强他们还挺照顾我的，学校食堂的伙食不错，现在也能赶上他们的节奏。就是，就是我基础差，成绩差了一点……”他有点心虚，声音渐渐小下去。
牧九想起上个星期顾宜然私发给自己的那份不堪入目的成绩单，又想起顾宜然对自己的叮嘱，让他不要给牧简太大压力，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慢慢来，这个不急。前几天你们顾老师家长会上不是还夸你了吗，说你有奉献精神，可以的，不错。”
牧简闻言更心虚了，他那哪是奉献，明明是义务劳动！
但是——自己好像被哥哥夸了，他又忍不住得意，忍不住想笑。而且，哥哥对他笑了耶，他可很少在他面前笑的。
“呃——那不是班主任的引导作用吗？他教育我们的。”牧简想了想，反正是顾宜然夸的，把功劳归到他身上总没错。
接的倒还挺坦然的，牧九暗笑，顺势问到：“你们班主任管理学生还挺有一套的。”
“嗯！”牧简点头，“别看他平时笑嘻嘻的，说起道理来也挺有范儿，跟冯其生，呃，不是，冯主任那种一刀切的暴力方法不一样，他好像能抓住每个人的特点，总结出不同的方法，特别厉害！”
的确厉害，上次牧简对他的评价还是“挺好的”，这次马上就飞跃到了“特别厉害”，不过这一些形容词放到顾宜然身上，也不算是过誉。
牧简在别人面前对于顾宜然的态度虽然还是一副傲娇的小模样，但他哥不一样，在牧九这里他没有任何防备和包袱，夸起顾宜然来毫不吝啬。
“他真正的神了！不管什么人去问他题目，他好像都能很快讲懂，同年级的很多地理老师都会来请教他方法，虽然不知道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但是没工作几年教学水平就很高了。而且很多很刁钻很深刻的东西他居然都知道，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厉害。”
“而且对自己学生好的不得了，有时候生气了顶多说两句，一点也舍不得骂，好几次都被冯主任说他包庇学生。”牧简又补充到。
那个始终包容着他的怀疑和各种作妖行为的人，脾气真的太好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常常会这么想：啊，幸好自己遇上的班主任是他。
牧九听自己一向怪脾气的弟弟一顿大夸，心想性格和工作能力都是上乘的话，他的确有这样让人折服的魅力，于是点头赞同：“那你们顾老师的确优秀。”
更何况，这个看似完美的人或许私下里还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不过……”牧简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了？”
牧简挣扎一番，觉得哥哥不是八卦的人，告诉他也没关系，于是凑上前小声道：“班主任好像……好像是同性恋。”
前方红灯亮起，牧九及时踩下刹车，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牧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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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要走到他们的感情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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