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新作的陶罐!”
“萤石看看么,萤石!只要三十羽贝!”
“长矛!锋利无比的长矛!”
这日天气晴好,无风无云。
桑梧和司危一踏入集泷,便听到鼎沸的人声。
往来的人群衣着各样,连说话腔调都有不同,花食节果然吸引了诸多部落的人,南北西东都有。
互通有无、买卖东西,到像个定期集会了。
“长矛,锋利无比?肯定没西陵的好!”司危摇着头嘟囔,转眼又看到了新的东西。
“哎,小桑你看,会发光的石头……”
桑梧被她拉着,凑到了某个摊子前,见着一小块裹在黑布里的石头微微发光,即便是白日也能望见盈盈光彩。
“小姑娘要买吗?”守着摊子的大叔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羽贝,这可是萤妖巢穴里的石头,夜晚放着,堪比火光呢。”
“买!”
司危自然有钱,转手就掏出了一大袋羽贝,然后将到手的萤石塞给了桑梧。
“哎?”
“拿好!”司危弯着眼,笑道:“你送我佩环,我送你萤石!”
“巫炤说了,朋友间会互送礼物的。”
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桑梧心里一暖,笑着收了起来。
“哟,小桑!”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姬轩辕带笑的脸。
嫘祖站在他身侧,也是微微笑着,温柔地看向她。
“小桑,好久不见。”
看着嫘祖温柔的笑面,桑梧的瞳仁微微一缩,心口的憋闷感又一次袭来。
她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什么。
“你不必死守西陵,你去高塔!”
“我不会走,族长就该在敌前保护族民!”
“当年那场魔潮,轩辕黄帝的妻子死战不退……”
是阴沉的雨幕、飘摇的火焰、灰暗的石城、满地的鲜血……
泼天的大雨下,她支着那把剑,涌出的血水都被大雨冲淡了。
桑梧按住了额角,一时分不清眼前的笑面是真,还是那场噩梦是真。
“你近来可好?”
“小桑?”
见她有些发愣,嫘祖又重新问了一句:“你近来可好?”
“我……还好。”桑梧努力忽略心头的闷痛感,朝嫘祖点了头。
“嫘祖!”司危却是已经跑过去拉住了嫘祖的胳膊,还瞪了姬轩辕一眼,“我以为你不来花食节了呢。”
“眼下事情暂且不多,花食节我当然要来看一看,”嫘祖摸了摸她的脑袋,复又看向桑梧,依旧带着笑,“缙云还没来找你么?”
姬轩辕忽然凑过来,插了一嘴,“缙云那家伙大概还在愁着花怎么办。”
“我昨日可是看见他对着一捧枯花愁眉苦脸。”
“花,什么花?”司危显然觉得哪里不对,盯住了姬轩辕。
姬轩辕摊着手,忽然努了努嘴,笑道:“人来了。”
走来的缙云面上并无表情,一切如寻常,那样冷沉的眉眼,透不出一丝内心想法。
“他来干什么?”司危觉察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想上去拉走桑梧,却被姬轩辕一把按住肩膀。
“别打扰人家啊。”
“姬轩辕你放开我!”
桑梧此时却顾不上司危了,她看着朝她走来的缙云,耳尖迅速变红。
送花……
这是要求婚吧?
是求婚吧?
想她当了这么多年单身狗,真的就被求婚了?
刺激!
就在桑梧胡想的时候,他已然走至面前,乌沉沉的眼睛看着她。
这双眼睛……眼熟?
桑梧望着他有些失神,而缙云忽然撇开了视线,看向了他处。
他不说话。
桑梧也不说话。
两人静默相对,气氛竟然有些奇怪。
姬轩辕在边上都挠起了头,倒是开口啊!
两人傻愣愣站着当木头么?
终于,一根木头动了,桑梧似乎回了神,慢慢烧红了脸。
“今天……咳咳……天气不错……”
缙云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
姬轩辕捂住了额头,你们俩是来聊天气的么?
他站在一边,朝缙云无声地做着“花”的口型。
花花花,你的花呢?
不是说要送花的吗!
缙云显然看见了,他沉默了半刻,终于嗫嚅出一个字,“花……”
“花?”
桑梧看了看,只见他两手空空,哪里来的花?
缙云又顿了片刻,终于犹豫着从腰包里的掏出一捧花。
却都是枯萎发黄,不成样子。
“金钱花……都枯了,”他缩了缩手,语气低沉,“你若不要……我带你去白梦泽?”
“白梦泽那处有很多金钱花,开得很灿烂……”
“或者去鹿溪,鹿溪也有很多花……”
看着终于面露急色的战神,桑梧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随意抽了一支枯花,轻声道:“这支就好。”
缙云愣了愣,攥紧了手里剩余的枯枝,小心地问:“你收下了?”
“对。”
“……”
他眼瞳发亮,似乎很高兴,面上竟然露出几分傻气的笑。
没有人见过战神这般样子。
站在一边的姬轩辕依旧不满,挥拳鼓噪着,“别光顾着笑啊,搂住啊!抱住啊!亲一口啊!”
“你就送花,也太没意思了!”
而司危已经叫了起来,“不行不行!小桑你怎么可以收缙云的花呢!”
嫘祖是摇着头,劝道:“你们都小声些,把人都招来了。”
“哟,这边送花求亲呢!”
“接了接了!那姑娘接了!”
“嘶,这不是有熊的战神吗?”
“那姑娘生得真好看……”
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桑梧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她拿着花尴尬地站着。
被围观求婚这种事……她犹豫着要不要赶紧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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