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你来啦？易律师让你过去一趟。"
简明应了一声，正要把豆浆盒子扔掉，却看到吴蔓挤眉弄眼。
"什么意思？"
吴蔓想说不敢说的样子，最后干脆走出来，拍了拍简明的肩膀："其实你真的挺好的，保重。"
"你什么意思？"
"易律师找你。"
简康走进来："你俩干嘛呢？"
"没！"吴蔓猛的抽回胳膊，但还是对简明一摆手，"自求多福！"
啥？
简明简康都听见了。
简明不敢耽搁，急忙忙走进去。
简康靠在前台桌子上，问吴蔓："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上班发现易律师已经来了。她从打印机拿走一份打印件之前，我正好在那边复印东西……"
简康挑眉，吴蔓只好继续说。
"我其实没想偷看，它们就那么打印出来了。我--这样会不会不专业？"
"哦，我现在还在电梯里。"简康抛给她一个如果不说，我就让你好看的眼神。
吴蔓思索了五秒钟："解约协议。简明的。"
"开除我？为什么？你们找到新的合伙人了？"简明把协议扔回易蓉的桌子。
"我是说你可以继续做所里的合伙人，但是并不适合继续做我的助理了。"易蓉摊开手。
"为什么？因为昨晚--"
"不是！"易蓉打断他，扭头看窗外。简明看到她耳朵尖又红了，刚才的怒火突然又发不出来了。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不合理，我--"
哗，门被突然推开！
"不好意思！易律师，那个穆一盟又来了！"
吴蔓有点惊恐的推门进来，却被屋子里的气氛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向外面一指。
"请帮我离婚，但是我要许南枝的那个货场。别的我不要，我只要货场。我知道我们俩没签婚前财产协议，离婚我可以分一半。但我只要那个货场！"穆一盟开门见山的说，表情疲惫而绝望。
"这个可以。不过，您需要签一下委托文件，另外有些情况我们也想了解一下。"易蓉毫不犹豫的接下，转身对向简明，顿了顿才说，"麻烦你记录一下。"
简明拿起协议，直接扔进了碎纸机里。嗡嗡嗡的震动声里，易蓉强迫自己专注在客户的问题上。
"能谈谈您的婚姻么？为什么离婚？"
"家暴。许南枝老打我。"穆一盟把头扭到一边，"我受够了！"
"家暴作为离婚原因的话，第一次申请，法庭一般都会准许。我看你已经申请过一次离婚了，为什么被驳回？"
穆一盟咬了嘴唇。他的唇型很好看，锋利而饱满，但此刻已被□□的不成样子。良久才憋出一句，"法官说那不算家暴。"
"打你哪里了？怎么打的？时间多久？频率呢？不好意思，我不想重复第一次的失败，所以需要知道的详细一些。"
穆一盟上下看了一眼易蓉，深吸一口气，看向简明："我能和他谈么？"
简明突然觉得这个办公室好热，比阿山的包厢还热。阿山只是半遮半掩调侃着说完，而穆一盟这里则是要详细的把事情说一遍，也许还有细节……
细节！
简明有种跪求易蓉留下来的冲动。他一个正常的大老爷们儿，并不想光天化日之下受这种刺激啊！万一要是……
易蓉想了想，点点头，却说："可以。不过，他是我的助理，将来到了法庭上，我才是您的代理人，还会有很多类似的问题有人问你。您应该经历过吧？所以，其实最经济的方法还是告诉我。"
简明松了口气。
穆一盟想了想，接受了易蓉的解释。只是当他开始说的时候，在一边记录的简明全身越来越不自在，望着易蓉的背影，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其实从第一次起，您就知道许南枝的习惯了，对吧？"听完穆一盟的讲述，易蓉问到。
穆一盟点点头。
"那时候，是在婚前？"
"是。"
"而且，在结婚前有半年之久，你们在一起。对吧？"
穆一盟继续点头。
"既然你那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还答应结婚？"
"她、她答应我要改。"
"穆先生，我是代表您出现在法庭上的，如果你对我撒谎，承担不利后果的一定是您自己。"
"她说她要改，又问我喜不喜欢，我--我说不喜欢，她就摆弄我，还问我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有反应。"
简明咽了口吐沫。
易蓉点头："在结婚前？"
"对！"
"所以，最后你还是结婚了。然后现在提离婚。已经在一起两年零五个月又二十一天？而且，根据您说的，你们生活的频率平均下来一天一次。"
穆一盟点头，然后又摇头："我是被迫的。我报过警。派出所说，这不算□□。"
简明挠了挠脸，好痒。
"这个罪名，是保护女性的。包括婚内，都是保护女性的。对于男同胞，有点忽视。"易蓉同情的略作解释。
咳咳！简明咳嗽起来，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简明赶紧端起杯子喝水。
"对财产分割，你有什么要求？"
"就那个货场吧，我只要那个货场。别的--"穆一盟忽然捂住脸，"我什么都不要。"
易蓉歪着头，仔细打量穆一盟。简明奇怪的看看穆一盟，又看看易蓉，发生什么事了？
良久，易蓉才说："我知道了。等您付款到了以后，我会马上开展工作。"
"能尽快离婚，就尽快吧！"
"尽量。"
送走穆一盟，简明问易蓉："有什么不对吗？"
"家暴--只是借口。穆一盟……有点奇怪。"
"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易蓉想了想，"你天天接触这些人，看多了就会知道哪些是真的过不下去，哪些是藕断丝连。"看简明一脸蒙圈，"就好像做题。做多了，不用分析答案就会出现。这叫经验。"
"那你自己呢？你赶不走我，这个--"简明举了举解除劳动协议，"不过是划清界限。我还在想该怎么表白，看来不需要了。我不是为了这个协议来的，也不会因为这份协议走。"他把协议推给易蓉，"我去南货场一趟，你下午两点要开庭，然后晚上六点半约的正宇科技的方总。我大概四点能到法院对面的停车场，你出来给我电话。"
易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摸了摸眼角，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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