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周宁靖都再没听到一丝跟苏雅有关的消息,这其实也是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苏雅问题的结果,他甚至还尝试忽视罗晶的死有无蹊跷,因为细想林尧宗的话真的挺有道理,他没有义务为别人的生命负责,即使是重生了,他也不欠谁什么。
当每天都尽可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时,也就没空东想西想了。
不过最近林尧宗也时常跑得没影,宁靖有点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日子如轮盘旋转,按部就班的重复着相似的轨迹。
周四下午就一节大课,宁靖下了课就收拾东西回宿舍,原本他一向是走图书馆旁边的静思路的,但今天那边的大课下课早,这会儿人比较多,他厌烦人挤人的嘈杂,选择绕了一点从操场旁的顽石径穿行。
这顽石径说起来算是山河大学的一处景观了,层层石林堆叠,相互掩映但又四面俱通,从中穿行时颇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绕行至一处镂空假山,宁靖清晰地听见另一端两个女生的对话:
“老娘这辈子最后一次跑八百了,真的是可喜可贺,总算是过了,我仿佛看到了我亲爱的毕业证!人家学校毕业证跟四六级挂钩,咱学校牛逼,跟体测挂钩,真是疯了!”
“噫,出息!可惜林学弟今天竟然不是监考,太让姐姐伤心了……”
“哦哟你有出息行了吧,林学弟不是监考但最后也来了呀,你有本事去搭讪呐?”
“不好不好,老牛吃嫩草不合适,我只是欣赏他的颜值,远观,远观就行!”
“得了吧……怂就要认!”
“你说小学弟会不会是gay?连播本那个眼高于顶的韩露主动找他他都嘴角一翘,笑的那叫一个佛光普照,任你说啥人家就是微笑点头,有点脑子的都要主动告辞,韩露哎,长得可够美吧,气质也一流。”
“腐眼看人基,说得就是你这种!”
两个女生渐行渐远,一人通行的小道上再度回归平静,宁靖回宿舍的脚步一转,朝着操场走去。
操场上人不少,一小撮一小撮的聚集着,有躺草皮上休息的,也有跑道上慢行调整的,大部分人都站在主席台前的空地上,而宁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身黑色运动服的林尧宗,有的人就是天生自带高光,况且这个身材比例真是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
林尧宗神色颇为冷淡,抱臂倚在栏杆旁边,周围几乎没有断过上前搭讪的学姐学妹,但他都客气的打发了,头部朝向一直都没有变过,宁靖猜测他看的应该是主席台下的某个角落。
穿过操场中间的假草皮宁靖终于看清,那个角落里站着的正是是冯立帆和体育老师,冯立帆一改平时暴躁的模样,正在可怜兮兮地哀求些什么,而体育老师一直板着脸没有回应。
宁靖走到林尧宗身侧他都没注意,所以脸上嘲讽的笑意还正浓。
“你搞他了?”宁靖单刀直入地问,从那天林尧宗问他冯立帆是不是打他了,宁靖就有预感林尧宗会搞他。
“宁靖?”林尧宗吓一跳,像个被抓包的小孩,但随即承认的坦荡,“对啊……我带他跑了整个山大,到操场正好赶上点名补考。”
“他那么听话跟着你跑?还正好跟上补考?”宁靖就纳闷了。
“我有脑子啊,还卡过时间,我又不是黑旗杆那种野蛮人做什么事全靠暴力解决,冯立帆这种人,稍微激两句就上钩了,几乎没难度。”林尧宗贬低敌人智商的过程中还不忘损潘腾两句。
“所以他又挂了。”宁靖却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林尧宗出手,这个结局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宁靖看着冯立帆气势全无的求人,心中完全没有一丝怜悯,恶人要是没有恶报,那好人得多寒心。
“不是又挂,是彻底挂了且拿不到毕业证,看到你悲惨的未来了吗?宁靖同学?”林尧宗放下胳膊,稍微弯下点腰看着宁靖的眼睛亲切地说。
那眼睛像揉了半抹霞光,神采飞扬。
“……”宁靖被噎住,也确实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搞不好这还真是个问题。
“走吧,没什么可看了,他的延迟毕业已成定局。”林尧宗拍拍宁靖说。
“你不怕他报复啊?”宁靖看看角落里的冯立帆厌恶地皱眉,后者也正好朝这边投来怨毒的目光。
“来啊,他敢报复我,我就让他彻底毕不了业。”林尧宗轻松地朝冯立帆露出一口白牙,把“彻底”两个字咬得稍重,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说完转身朝操场门口走去。
宁靖没有第一时间跟上,阳光烘的他后背发烫,滚烫的热意像是从后背渗入前胸,他上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重视保护的感觉,心尖烫得发涨。
“谢谢。”好半天,宁靖才调整好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紧追了几步,落在林尧宗后面一点,背对着阳光笑着说,清冷的面庞上有着难得的热度。
林尧宗闻声回头,只一眼就想起了那天在窄狭的单元楼梯上站在高处微笑的宁靖。
他时常会觉得宁靖周遭有一层将所有人隔离的雾气,明明在身边却看不真切,只有极少数的时候,那雾气才会被掀起一角,露出其中鲜活的灵魂,就比如那天的楼梯上的微笑,又或者今天操场上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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