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冯斓可真是个好僚机，隔三差五就想创造让何斐与我“切磋感情”的机会，以至于我工作之外的生活中，几乎处处可见何斐的影子。
但他又偏偏态度恭敬，坦坦荡荡，没有流露出一丝一缕想要更进一步的心思。
始终安安稳稳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刚好让我能够时刻注意到他，又不值得让我特意防备。
没有借口赶人，又不能舔着脸质问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碍眼。
又痒得很。
2
我拿上瓶酒私底下约了冯斓出来，跟他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会儿，趁他酒劲儿上来，问他：“何斐跟咱们合作很深吗，看你们俩最近走的很近。”
冯斓并不知道我跟何斐之间过往的龃龉，对我没有什么戒心，权当是闲聊。
“这不是，得尽地主之谊嘛。不过何总这个人真的厉害，才来半个月，差不多把行情都摸清楚了。”冯斓微醺，有点儿小得意：“得亏咱们下手快，要不然说不准以后可没有跟他合作的机会。”
“看来你对他评价挺高的。”我说。
“是啊，”冯斓说，“不光是做生意，何斐还重情……你还不知道吧？他来英国可不光是为了做生意。”
“怎么说？”
“听说何总有个十几年的爱人，他把人给气跑了……这回是来找人赎罪的。”
3
虽然从一开始就隐约明白他的意图，但是从别人口中信誓旦旦地转述出来，尤其故事里的“当事人”就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的我自己，我的心还是瞬间狂跳起来。
“赎罪？”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语气里有了些波动，“看不出来，何斐人模狗样的，还能想着赎罪？”
“这话说的，不像你的风格啊，”冯斓这个直男，竟然还没看出何斐跟我之间不寻常的气场，“你可不知道，那天他喝醉了有多难过。”
冯斓喋喋不休，我冷哼一声，怕不是故意哭给你看，就等着你哪天转述给我。
我情绪不高，却又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我问他找着人了吗，他说找到了，但人家总躲着。
“我说直接把人扛回家不行吗，现在姑娘们都喜欢这一套，欲擒故纵的……你猜何斐怎么着？他当时脸刷的就白了，手里面被子哗嚓一下就掉地上了，哆里哆嗦的嘴里就剩下一句不行。把我唬了一跳，还以为他心脏病犯了呢，临了亲自把人送回家才放心。”
4
就是他在我沙发上睡着的那一天吗？
我想起他那天晚上的眼神，满眼如履薄冰的谨慎，还有些见到我不可思议的餍足。
5
冯斓没注意到我的走神，还在继续说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多情总被无情扰……你说何斐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还能给别人甩了？天仙么？真想见见长什么模样儿……”
是，你们谁都当他是个深情款款的好人。
我却变成了断情绝爱的那个坏人。
何斐，你可真厉害。
6
连我都快要这么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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