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去了画室。
谢老师见我脸色苍白，关切的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没回答，只说自己想画画了。
暖气很足，但是我只觉得周身一片凄寒。我堪堪稳住颤抖的手，艰难的在画布上勾出第一笔线条。
一画就是一整夜。
2
灰暗的色调。粗糙的线条。狭长的身躯。扭曲的五官。
两个人的形状。
被刺穿。被折叠。被啃噬。
破碎的巨大浮空鲸鱼。
粉红色的月亮。
3
谢老师看了我的画，神色凝重，却什么都没说。
我感谢他晚上还让我留在画室。
谢老师像往常一样柔和地笑着，说：“没事儿的话就过来吧，有你给那群小孩子做榜样，他们更有动力。”
我说：“好。”
4
何斐冷了我几天，我就失眠了几天。
我很想念何斐的怀抱，想的肺里像是漏了风，骨头缝都冷的发疼。
我思念入骨，去他的班级门口等他下课。
何斐瞥了我一眼，没说话，和别人说笑着离开。
我扯住他的衣角，央求地看着他。
他冷眼道：“你不是不要我管你吗。”
我实在说不出口，踌躇了许久才喃喃道：“我想你了。”
何斐眼里的冰一瞬间化开了。
最后我答应下学期从宿舍搬出来，和他住在一起，他才跟我和好。
5
久违的怀抱让我心安。我终于感觉自己不是在孤身漂泊。
何斐在我身体里的时候，巨大的满足感甚至让我认了命，觉得一辈子这样也挺好。
我爱何斐。我很爱他。
别的人都不重要，有他就够了。
直到我被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召回家，看着爸妈如丧考妣的面色，我觉得自己的处境危如累卵。
6
“你怎么这么龌龊？”
“何栩，你别忘了你是为什么才来到这个家！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养出个变态来？！”
“你自己变态就算了，别祸害别人！别祸害何家！”
“从今天开始，你别叫我妈！”
“你让我恶心！”
7
我沉默地看着电脑上的照片。
照片是何斐拍的，被手机自动备份，传上了云盘。
我庆幸只有我露了脸。
燕巢幕上，鱼游釜中，我的目光却穿过客厅，落在妈妈身后的花朵上。明媚，让我想起一首辛波斯卡的诗。
“玫瑰是红的，
紫罗兰是蓝的，
糖是甜的，
你也是。”
我看见踽踽独行的影子。我听见细碎的呢喃。我胸腔中游曳过一首歌。有人在汩汩的歌声中，冲着我笑。
8
何家家风保守，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同性恋。在家人眼中，我是个异类，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给这个家埋下风险。
妈妈盛怒之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默默地听着，一句都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爸皱着眉抽了一夜的烟，最后摇摇头，说，“让我想想。”
我提出了一个顺应他们心意的解决的办法。
我唯一庆幸的是，何斐没有被牵扯其中。
整件事情被瞒的好好地，除了爸妈和我，谁也不知道。
9
我再没有精力应付随之而来的期末考。
六门课，除了绝不可能挂科的公共课，我都挂了。
知道结果的时候，我反而轻松了。
因为我又多了一个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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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我心态有点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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