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氏不在家，陈文庭轻叹口气。
顾书轩端茶给陈文庭问：“为何听闻我母亲不在家你便叹气？”
“巷子口那偷鸡的，你母亲不去打两扁担真是可惜了！”
顾书轩噗呲笑了出来，随后觉得轻佻忙摆手道：“我母亲从前不会讲粗话，就是大声说话都不会，大概是上次发烧，多少烧坏了点脑子。”
陈文庭本也打趣，看顾书轩不那么拘谨，才把高跟鞋拿出来。
顾书轩捧着鞋翻看：“这是什么？”
“看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叫高跟鞋。”
“鞋？我还以为是酒樽。”
“为你定制的，穿上试试。”
“可这鞋这么小，我……”
说着，顾书轩还以为陈文庭特意来羞辱她，一手紧攥着鞋，差点就砸在陈文庭头上。
“不小啊，就是看着小，你穿上脚就变小了，不信你试试。”
顾书轩半信半疑，陈文庭已经将鞋放在她脚下，并转过身去。
顾书轩脱下自己的布鞋，套上高跟鞋，再放下裙子，果然裙摆下只露出秀气的足尖来，比缠过足的还显小些。
听到高跟鞋敲地的声音，陈文庭转过身，顾书轩惊喜地望着他。
“怎么样，合适吗？”
顾书轩兴奋地红着脸点头：“嗯。”
“那你走几步试试，这个虽然有鞋跟，但是多穿几次就能很好驾驭，总比三寸金莲走起来舒服，其实缠足无非也就是让脚面抬高，脚掌变小罢了。”
陈文庭着鞋匠用黄杨木做鞋底和鞋跟，硬度、弹性和稳定性都刚刚好，走起路来也当当响，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顾书轩小心走了几步，起初还有些胆怯，后面就大胆起来，陈文庭满意地点头道：“你喜欢就好，什么时候穿自己决定，这是你的自由。”
“自由？”顾书轩听闻抬头，不成想自家的地面凸凹不平，不小心失去重心，“啊”地一声扑倒在陈文庭怀中。
顾书轩的呼吸就在陈文庭的耳畔，发丝混杂气息弄得陈文庭痒痒的。
陈文庭已牢牢扶住顾书轩，吃黄金酥时的通感再次贯穿全身，好在他裤腿里还绑着沙袋，地盘稳固至极。
顾书轩重新站好，两人一时无话，陈文庭见顾书轩双颊火烧云一般，只觉得呼吸困难，但一想到顾王氏破落户的形象，顿时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
“呃……书轩，我的衣服好了吗？”
“啊？衣服……好了好了，我拿给你。”
陈文庭拿了衣裤看也没看便快步离开，顾书轩也将另外一双鞋收进箱子里，避免被顾王氏看到。
离开顾家，只见巷子口还满地鸡毛一片狼藉，高远已经逃走，众人还意犹未尽地描述。
陈文庭走过去时，正巧和顾王氏迎面。
顾王氏身材窈窕却比少女丰满，面庞顾盼生情又多几分生人勿近的骄纵，她一手挎着篮子，一肩扛着扁担，愤恨地自言自语道：“哪个偷鸡贼没让我赶上，白瞎我扛着扁担出去……莫不是偷鸡贼？是个采花的也说不准……”
……
陈家园子的快餐菜品随着陈文庭和白面猴子的打赌迅速被人熟知，每一天都门庭若市，陈文庭试过顾书轩所做的衣裤和钉子鞋，也颇为满意，有这样一身行头，腊月二十五的比赛陈文庭更添几分胜算。
经过十天的集训，陈文庭蹴鞠技能有大幅涨近，体力也比从前强几倍，小臂甚至已经可以隐约见隆起的肌肉了。
又两天后，正直腊月二十三小年，陈文庭晨练过后到陈家园子，见门口排队的人不少，店里食客却不多。
陈生从里面出来，一脸焦急无奈：“东家，不知为何，今日我们去集市买鸡，竟然一只都买不到，如今只剩下不足二十只鸡了！”
“哦？闹鸡瘟不成？”
“并非啊。我怕是……人为。”
“没道理啊，陈家园子如今是我与白面猴子的赌注，这个时候他下手着实没必要啊。”
“说的就是啊，所以恐怕是别人。”
“别人？呵呵，该来的果然躲不掉，我接招就是。”
陈文庭凝思，陈生也一头雾水，而此时店外的食客已经不耐烦了。
陈生手足无措：“难道是同行？东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先别管活鸡的事，把这些日以酒腌制的鸡脖子鸡头鸡手都取出来做烧烤，今日推出新品，只要二十文即可入场随意品尝！”
陈文庭拉陈生坐下来细细交代一番，毕竟是个老管家，许多事一点就通，很快陈生就忙着去安排，酿酒的刘师傅也闻声过来。
“东家，您说的格瓦斯我早做出来了，您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一盏银酒杯被端来，放在陈文庭跟前。
陈文庭看了一眼，随后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小品一口：“没错，就是这个味！你酿了多少？”
“前前后后一共酿了有十五坛，爆了两坛，漏气一坛，还有十坛明儿才能开。”
陈文庭忍不住呵呵一笑：“今日小年，送灶王自助餐，隆重推出格瓦斯，全场随便喝！”
那边，大伙儿按陈生所说，将桌子和烧烤炉都摆到假山旁，小食、点心、酒水和剩余的鸡翅汉堡等也全都规规矩矩摆上，随后就招呼排队的客人进来享用二十文用自助餐。
陈生特意换上为新年准备的新衣，对一众食客致词：
“陈家园子能有今日与各位老爷娘子、街坊邻里都分不开，我们东家今日决定请大家参加陈家园子小年送灶王爷的自助餐会，所有饮食酒水随便吃喝且只要二十文一位，同时出我们的新品饮料——格瓦斯，希望各位吃好喝好。”
“每月二十三也是我们陈家园子的会员日，只要您在今日花上一百文即可加入陈家园子会员，享受全年餐饮八折、新品五折的优惠！”
“预存十贯钱得银扣会员，可获得银扣一枚，除以上优惠，银扣会员还可以享受八折举办寿宴、童子生日会等活动，并取得所有陈家园子笔会、诗会资格，仅此一日，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前来用餐的不少都是贵族富豪的子女，有附庸风雅的读书人，也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听到可以花钱，几个纨绔子弟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仿佛谁第一个成为会员谁就中了状元一般。
这本是陈文庭年后的计划，不想计划没有变化快，如今有人暗中出招，他也不得不隔空接招，只是尚不知道这人是谁。
明月和杜鹃再次花枝招展，各自提着一壶格瓦斯在人群中穿梭，给各位银扣会员斟满再轮到其他人。
这种带气泡的饮料无论是谁都没听过，更没喝过，品尝过后虽然褒贬不一，但水中有气泡实属奇迹，尤其倒入酒杯中那哗哗的白沫子，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瞬间就在人群中掀起不小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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