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的胃疼一直没好，后来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温故没让他硬撑，和付琛请了假之后就带着人往医院去。
一出教室温故就蹲了下来，对季望说：“你上来，我背你。”
季望也没和他推辞，他是真的没什么力气自己走了。
温故背着季望，一路上走得飞快。
他一边走一边和季望说着话，“宝贝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到医院就好了。”
季望觉得自己整个胃都是搅在一起的，疼得他想骂人，但是眼前这个背着他气喘吁吁还要安慰他的人，又让他想笑，于是他真的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温故说，“操，这破学校台阶真他妈多！”
季望搂紧了温故，缓了缓才说：“慢点儿走，小心点儿，我现在不怎么疼，你要真因为我摔了我才心疼。”
“你别说话了，听听你那声儿。”
“温故。”季望叫了温故一声。
“怎么了？”温故马上问，紧张得不行，“是不是太疼了？实在不行你掐我吧，我不怕疼。”
“我哪舍得。”季望在温故的额角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我真的不疼，”季望的声音很哑，但他还是坚持说，“以前胃疼起来是真的很烦，有时候就想干脆疼死算了，现在……”
他把脸埋在温故的头发里蹭了蹭，“现在疼死也值了。”
温故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有点儿热，他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笑了笑，“值什么啊，还没嫁过来呢，你想看我娶别人啊。”
话音刚落温故就感觉自己耳朵一疼。
季望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句“你敢”。
温故到了校门口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他把季望小心地放进车里，自己飞快地跑到另一边上了车，几乎是用喊的，“师傅去人民医院！快一点儿！”
他又揽着季望靠到了自己身上，把季望死死按着胃的手掰开了，“你听话，别按着，我帮你行不行，马上就到医院了。”
季望闭着眼，没再按着胃，改成了紧紧握着温故的手腕。
“怎么了这是？”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俩一眼。
温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边哄着季望一边回答：“胃病犯了。”
他突然想起来季望晕车，又说：“师傅慢点儿啊，他晕车。”
司机被他逗笑了，“小伙子，你一会儿让我快点儿，一会儿让我慢点儿，我也太难了，你先别急，关心则乱啊，胃病不是什么大毛病，肯定会没事儿的，你这样，我快点儿开，但是尽量不踩刹车不急转弯，你看这样行不行？还是看病要紧啊，那个小伙子他要实在晕车就只能让他先晕一晕了。”
“嗯，谢谢师傅。”
温故事先付好了钱，车一停下就抱着人冲到了急诊，一直到看着护士给季望输了液，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气才终于吐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医院总是人满为患，季望只能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
温故蹲在他面前，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季望本来是闭着眼的，听他这么问，睁眼笑了笑，“没有这么快起效的。”
温故皱了皱眉，季望刚想说什么，突然捂住了嘴，明显是想吐。
温故赶紧四处看了看，根本没有可以接的东西，他把季望的手拿下去，换成了自己的手接着，另一只手给季望拍背，“你就吐我手上吧，没事的。”
季望忍着恶心推了推他，没推动，最后还是吐了温故一手。
他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有晚上那么一点儿粥，吐完了就只剩下干呕了。
温故觉得自己心疼得要死了，但是两只手都用来接季望的呕吐物了，现在连拍拍他给他顺顺背都做不了。
他等季望吐完了，又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样了？吐出来有没有好受一点儿。”
季望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温故没管旁边的人嫌弃的目光，对季望说：“宝贝儿你等我一小会儿，我去洗个手马上就回来。”
温故仔仔细细地洗了好长时间，两只手被冰得又凉又红。
洗过了手他又去拿纸杯接了杯温水，回去的时候季望还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温故又蹲在他面前，“宝贝儿，喝点儿水漱漱口吧。”
季望抬起头看他，眼眶通红。
温故赶紧把纸杯放下，双手捧着季望的脸，“疼得厉害？还没起效？”
季望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脸色差得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季望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握住了温故的手搓了搓，“你手好凉。”
温故一向心大，在遇到季望之前也绝对不算细心，但这次却福至心灵地瞬间理解了季望的意思。
他连忙说：“宝贝儿，我绝对没嫌弃你啊，你不是有洁癖吗？我刚才多洗了两遍手，就怕我碰你的时候你会嫌弃我。”
季望偏过头，在温故的手心儿亲了亲，眼泪直接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到了温故手上。
他不想让温故看见，所以一直偏着头。
温故也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他没强迫季望转过来，只是一直默默地给季望擦着眼泪。
等季望把眼泪止住了，他才把水递过去，让季望漱口，又让他吐到空杯子里。
季望还是不好意思看他。
温故顿了顿，“我去把这个扔了。”
他特意多等了一会儿才回去，季望的眼睛已经不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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