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琦就是在这里等着呢,典林不管说什么,都有五十四人否认。而他说什么,都有五十四人承认。
“师妹何曾说过同窗在污蔑我!师兄万万不能胡说!”典林大眼睛睁的贼圆。
“顾大人,诸位师长。某刚刚说的是无话可说。某无意堵这悠悠之众口,将时间花费在讲他人长短之人身上,某不屑、不听、也不从,此为狂妄无度,不听劝告,屡教不改;昔日孟母三迁,是为周围之人于学子影响之重,学生这几日于耕苑学习农与工,制木牛耧车,也是如此,此为逃课偷懒;学生未能在十岁之龄,超越郡学甲乙丙丁班的师兄们,不配神童之名;此为徒有虚名;学生化名名利之徒写农贵论,此为心术不正。”
这话说完,众人皆惊。
“农贵论是她写的?怎么可能?”
“这么一说,怪不得我看她字迹觉得眼熟。”
纨绔们也在问:“农贵论是什么?”
闻言众学子齐齐翻白眼,真是不学无术。就是这农贵论,在顾长明推行良种中出了一臂之力。
如今说农贵论的作者不学无术,心术不正,这是骂典林吗?这是骂顾长明呢!
当日偷偷动过手脚的富商们此刻脸上精彩纷呈,这典林真不是个好东西!
然而他们敢再说她坏话吗?不敢。
然而有人敢。
“典林你莫非是在说,所有劝你之人都是长舌妇,所有劝你之言,都是流言蜚语?”
林老爷闻声看过去,差点晕倒,他的傻儿子哦!
“某不过是造个木牛耧车,就糟了这么顿指责,某还年幼,心中难免有不平之气!”
“一个耧车,就让你猖狂成这个样子?真是不知所谓!”
“行了!”顾长明还真不知道农贵论是她写的,这事儿没人跟他说,那文章递到他案头,他还一顿猛夸。
“既然你请本官来,是为了让大家一观木牛耧车,便眼见为实吧!若是成了,那五十四人皆攻讦你之言,本官会替你出头。若是不成,那你便真是徒有虚名之人,今日便离开郡学!”
连琦闻言一愣:“大人,这耧车随处可见,如何说是地班学子攻讦她?”
顾长明扫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连琦心中有些不安,这不对啊!明明典林的狡辩分明是胡搅蛮缠,绵薄无力。
林介崇走到他身边,嗤笑一声:“你的栽赃陷害放在别人身上或者会成功,但是放在典林身上不会。随处可见?你为难典林时,为什么不搞清楚那木牛耧车究竟是何物?”
连琦呵呵:“不过是泥腿子把戏。”
顾长明还在他身边呢!
林介崇真是被连琦不要命的精神震惊了,顾长明一上任就开会,未来三年全东临郡都要发展农业,你还瞧不起泥腿子?
典林从仓房推出一架样式有些奇怪的工具。
“大人,这边是能日翻二十亩地的木牛耧车。”
二十亩地!
富商们有些懂农的,听到这个数字惊的说不出话来。
“耕苑共一亩地,学生年幼力弱,至多用半个时辰,将它翻好,同时播种上肥覆土压垄。”
典林每说一个字,富商们的眼睛亮一分。
顾长明很感兴趣,“你说就这一架耧车,什么都能做?”
“是。”
“好,本官给你半个时辰。”
典林将开沟器调好位置,插入土中,耧车上装好种子和肥料。坐上车,踩着木轮上的拐木,耧车缓缓动起来。
耧车所过之地,皆如典林若说。
只用一个人,一台车!效率如此之高!
顾长明眼中的激动难以抑制。忍不住跟着木牛一起走。
这一把手走了,其他人必须跟上啊!于是典林身后溜着一排人。
顾长明不乐意:“你们小心着点,别踩歪了!”
傅候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日开二十亩之壮举,激动的大步流星,吓得林介崇拉住他:“你还瘸着呢!”
“这东西我必须拿到手!”这翻的是地吗?是钱!这种的是地吗?是钱!
连琦愣愣的看着,他即便再不懂,也隐约明白了林介崇那番话的意思。这他妈是耧车?跟他开玩笑呢?
连老爷一边两眼放光满是渴望,一边看着儿子十分想揍他。
“连琦!”
“爹。”
“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就是去跪下给典林道歉!这个木牛耧车,连家必须拿到!”
“爹!”让他给典林道歉?怎么可能!
这场景发生在所有纨绔身上,纨绔们心中苦不堪言。
数字说出来没有实感,但当典林将它实现在众人眼前,就让人无比震惊!
“根本没有半个时辰吧!”
典林骑到最后,到了风轮水车处,陆其珅正在任劳任怨的推风轮。井中的水源源不断的沿着垄沟流向整片耕苑。
顾长明回头望去,他看到的不是一亩耕苑,而是东临郡的所有土地,是大周的所有土地。
“大人,此木牛耧车可用于旱地。也可用于水田,可用于山地,也可用于平原。学生力弱,但是成年人一日二十亩绝无问题。”
顾长明对着富商们说:“大家说一说,这木牛耧车怎么样啊?”
“大人,候菁以为,有此物在,大人三年之规划,两年可成。傅家愿意立刻制作两千台,免费借给东临农户。”
“大人,我林家也愿意。林家木工坊是东临第一,我们林家绝对有能力每个村派一个木工师傅,争取今年让所有农户都用上木牛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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