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没错,这典林平日里在学中便不是脚踏实地之人,总想着一步登天。”
“就是,那个什么木牛耧车我还见过,分明就是一堆破烂!”
富商们见自己儿子言之凿凿,对典林评价极低,不由得也对这未见之人心生恶感。
“大人,既然典林是这般人品,虽然年纪尚幼,但是也不能轻轻放过啊!若是人人随便做个什么,都学典林去打扰大人,不仅不收罚,还被奖励。那东临再无脚踏实地之学子矣!”
顾长明皱起眉,冷声说:“这典林何在啊!”
连琦勾起嘴角,这分明是厌恶了典林。父亲之前说连家没有搭上顾大人,被傅候菁挤兑的很艰难。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若是这时能得到顾大人的赏识……父亲的夸赞,傅候菁的黯然退场让连琦此刻就不禁飘飘然起来。
“大人!学生知道典林在何处!”
“琦儿?”
“哦?你是何人?”
“学生连琦,拜见大人!”
顾长明看向林老爷。
林老爷:“正是犬子。”
“原来是林家的少爷,起来吧!你知这典林在何处?”
“典林几日没上课,不是跑出郡学去玩闹,就是到耕苑里一个人发呆。”
“不上课?”顾长明的脸色又冷一分。
这郡学不仅不用交学费,每个月包吃包住包纸笔。若是被这么浪费,顾长明作为布政使,不生气才怪。
连琦揣测着顾长明的表情:“典林一直被叫做东临神童,但是上次岁考,却是倒数。同窗们多次劝阻她好好读书,结果还糟她埋怨。那木牛耧车,地班很多同学看到过,不过是一堆奇形怪状的木头而已。
请大人莫要责罚地班其他学子,实在是学生这个斋长的过错,让典林如此顽劣不堪,兴师动众,如今铸成大错。”
林介崇怒了,还要不要脸了,刚要冲上去,傅候菁轻轻拉住他,悄声说:“莫要轻举妄动!”
“老傅你……”
“你看宋博士。”
宋博士此刻脸色比顾长明还臭。
“如果宋博士真的厌恶典林,此刻连琦向顾大人告典林黑状,宋博士应该很开心,但是这分明比你还气愤的样子。”
林介崇跟着傅候菁学了一段时间,总算开窍了些:“你是说……”
傅候菁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众人一同前往耕苑,期间连琦围在顾长明身边,竟是在替典林说好话,就是这“好话”说的顾长明脸色越来越黑。
“典师妹,你又要算计我什么?”
典林讨好道:“陆师兄,你看看这个!”
陆其珅第一次见风轮水车,感觉有趣:“你做的?可以啊!”
“师兄,你没有发现它没转吗?”
陆其珅闻言:“还真是,可是哪里坏了?你赶紧修修吧,刚刚顾大人到了,我特地跑来通知你。”
“它没坏,就是今天天公不作美,没有风。”
“没有风,”陆其珅点头点到一半卡住:“你不会想,让我推吧!”
“陆师兄真不愧是天才!”典林连连感叹。
“少拍马屁,我不干!我最讨厌脏活累活,上次是最后一次,你想都不要想!”
“三次小工功课!”
“十次。”
“五次!”
“十次,我也可以自己做。我只是不感兴趣,又不是不会。”
“十次。”典林十分没有骨气的答应了。
陆其珅满意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推?”
“一直推。”
“一直?典林你不要太过分。”
“等他们走了就好。来了来了,陆师兄开始吧!”
陆其珅见典林跑向耕苑大门,伸手唉了几声,无果,最后只能叹气推起风轮,只有驴才这么转圈呢!他的一世英名!
“学生典林见过顾大人,见过诸位师长,见过诸位同窗。”
这礼倒是挺周全。
“典林,前日你那一纸请帖给了本官好大的惊喜,然而今日在这郡学一路听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学生斗胆请问,大人一路听来,学生是个怎样的人?”
“狂妄无度,逃课偷懒,不听劝告,屡教不改,心术不正,徒有虚名。”
呵,罪名可不小,典林看了连琦一眼。
“典林你可有话说?”
“学生无话可说。”典林面正目清,朗声说道。
这是承认了?
顾长明像是被典林这无赖样子气笑了:“典林,你可知道,你这种种行径足矣让你离开郡学?”
“学生斗胆问大人,什么样的学子人才配在郡学读书呢?是谦虚谨慎之人?是听从劝告之人?还是淡泊名利之人?”
“你这话的意思是,对这三种人不以为然?”
“并非如此,此三者皆是学生也。学生深知三人行必有我师,即便是向农夫请教,也会保持谦卑,此为谦虚;学生从不冒险,此为谨慎;学生深知自身不足,以人为镜修于己身,此为听劝;学生不足十岁考入郡学,学子称我为东临神童,岁考时学生成绩只不过是地班第二,然学生不喜不悲,此为淡泊。若是大人认为这三种人才配在郡学读书,想来学生也是有资格的。”
众人:…淡泊可以这么解释吗?
连琦冷笑:“典林你可真是信口雌黄!”
“连师兄,某可是哪里说的不对?”典林无辜眨眼。
连琦:“你将狂妄无度换为谦虚谨慎,然而根本没有解释你狂妄无度之事,这还不叫歪理邪说吗?”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
连琦瞄了瞄顾长明,见他既没有生气,也不露喜色,继续说到:“地班这么多学子,皆如此评价于你,难道是地班所有人都在污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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