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师，这里。”
教职工餐厅，欧尔麦特主动叫柳过来坐，位置正是相泽身边，看来相泽和欧尔麦特谈过了。
柳把手上两份热烫的饭小心放下，欧尔麦特看的奇怪。
“这是给谁带的饭？”
“都我吃。”
柳一动不动的等，不动筷，他对面欧尔麦特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你怎么不吃？”
柳饿得不再想说话，转头看相泽。
相泽替他解释：“他在等饭凉。”
欧尔麦特：“……”
“还有。”
刚才欧尔麦特跟相泽反映了点情况，相泽就跟柳直说了。
“听同学说你课教得有点刻板，照本宣科。”
旁观的欧尔麦特以为相泽明白自己再三提醒的委婉二字是什么意思。
“教材我早背下来了，没照本读过。”柳盯着饭的热气，“是说我沉闷无趣？”
欧尔麦特圆场：“也不是批评，只是提建议。”
“不，说的没错。”柳虚心接受，一脸认真，“我明天去学脱衣舞，努力变骚。”
相泽：“……”
欧尔麦特摆手：“千万别！”
“玩笑罢了。”柳拿起筷子，吃相泽盘子里已经凉了的竹笋，“我的幽默是不是有点难懂？”
欧尔麦特：“……”
余光看到相泽忍俊不禁，欧尔麦特觉得随便吧，有人懂就行。
其实饭后柳还是思考了自己的教学方式。
就算不能讲课讲得让学生开心，至少别枯燥的让学生听不进去。
给上野做尸检的法医今天只有下午有空，上午柳和英语窜了自己下午的物理。
不过这样一来有件事就要柳通知A班学生了。
“五天后的今天体育祭开幕。”
不顾讲台下学生们的震惊和喧哗，柳在黑板上写板书。
他们的热情似乎有些被打击到，很快安静下来。
“数学和物理联系紧密，比如导数的物理意义是瞬时速度，世界的物理规律建立在位移的二阶导数之上。”
临要体育祭心都野了，还剩十分钟，大都心不在焉。
“而且导数在动力学上的影响……”
完全没考虑运用空气动力学和非线性动力学，他们都是凭本能使用个性，一群有足以让他们任性的个性的孩子。
柳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稚嫩的脸。
绿谷这种认真听课记笔记的乖学生在柳看过来时都担心自己犯了什么过失，何况其他有些小动作的。
叶隐收起了自己刚拿出来的小镜子。
峰田把眼神从八百万锁骨下三寸的位置挪到黑板上。
丽日悄悄问耳郎自己走神时老师有没有问什么问题。
倒是切岛，顶风作案去揪爆豪头发。
“切岛同学，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再次没收爆豪同学头发。”柳客观的告诉他，“我会没收你的手。”
切岛：“……”瞬间安分。
爆豪还算柳有良心。
望着台下一片死寂一动不动的学生们，柳看了眼表。
“我课上不会说与课本无关的内容。”
还剩八分钟。
“除非忍不住。”
全班对柳的转折还存有疑虑，笑点低的几位处于掐大腿矜持状态。
“我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吧。”柳直起身，走到讲台下靠着第一排中间的桌子，“我之前是警视厅地方区号0081分属警局的刑事警察，目前停职中。”
这一桌的丽日问：“为什么停职了？”
“我们局长用他的脸撞我的拳头。”
丽日捂嘴笑了。
“你们这代人听过暴力团这个概念吗？”
父亲是老牌职业英雄的轰有所了解：“跟敌人是差不多的概念吧。”
“没错。”
柳看向回答的轰，这孩子混血混的真平均，像柳家炸了那天一口没吃的鸳鸯锅。
“93年修订的《防止暴力团成员不当行为对策法》将其分为非指定、指定、特定危险指定……等等，以往都是黑帮，如今百花齐放，都叫敌人了，帅气迎敌的也大多都是有个性的职业英雄。”
同学们被普了一波法，但这是柳难得讲课外的东西，他们都听得兴致勃勃。
柳为自己职业辩解：“当然我们也不是全无用武之地。”
“都做什么？”
“给英雄加油助威递水，喊六捏肩捶腿。”
双押成就达成。
“哈哈哈哈哈……”
严肃的人讲段子有出乎意料的笑果。
“英雄时代，要警察有什么用。”
皮一下后，柳想好好说认真讨论这个问题。
“除了警察，还有消防员军人等等。”
柳语气轻巧，丽日却离得近，不期然看到柳长睫阴影下的愁绪，她只能赞同的用力点头。
“我当英雄时一直想，当警察后稍微明白了。”
柳低下头，话音不高不低，维持在能让所有人听清的音量。
“这个世界罪恶不断滋生，犯罪永不止息，明面上扰乱社会秩序的人由光明伟正的英雄打败了，一片和平的景象。”
所有人静静听着，柳抬首环顾。
“那么和平图景下的走私偷渡、偷税漏税、贩毒贩枪、邪教间谍……就由我们遏制。”
柳说这话并无太大自豪感。
“没错，不是plus ultra，消灭根除，仅能遏制。”
他们望着这个老师，无法天真的问，为什么不？
因为他们足够大了，隐隐意识到罪恶是世界的一部分，无法逆转。
世间的恶之于世界规律，就像二阶导数之于物理规律。
“相比有呼风唤雨之能的英雄，我们的个性弱、巧、有的甚至不可理喻，对生活造成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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