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萧打了行字：“有进展了。”
编辑完了要发送，信号还是不好，没能发出去。
她的手指一停，干脆删了，重打一句：“五分钟后来找我。”
试了两回，这次发出去了。
言萧立即放下手机，去床边拖出行李箱。
关跃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几分钟，他有数，估计了一下时间就直接过来了。
进了帐篷没有看到人，他往床边看，发现言萧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边上牵了根绳子，上面搭着块布做隔挡，她在后面窸窸窣窣地换衣服。
女人的身体在灯光下像投影一样在布上映出来，他移开眼，去看桌上的玉璜。
言萧已经听到动静：“你来了？”
“嗯。”
布帘被掀开，她走了出来。
关跃看过去时，眼神停顿了一下。
言萧穿了件贴身的黑裙，身体被包裹得高挑纤细，一字肩的领口露出双肩，把她身上最有优势的地方都展露出来，纤长的脖颈，突出的锁骨，领口下一道深沟若隐若现。
“找我过来是有发现了？”关跃垂眼，刻意走开两步，发现她居然赤着脚。
那双脚走到他跟前，白嫩的脚趾，指甲鲜红。
“嗯，有进展了，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
言萧说：“把衣服脱了。”
关跃顿时盯住她：“你说什么？”
她脸色都没变一下：“你可是亲口答应过会配合我工作的，难道现在又反悔了？”
“这跟你的工作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言萧慢条斯理地开口：“按你的说法，墓坑是凶地，商周王朝总不可能把自己的礼器埋在凶地里，所以玉璜代表的应该是敌对势力。当时各个部族都有原始崇拜，有的外族会在出战的男人们背上绘上部族图腾，但是人的身体结构有限，所以画上去的线条肯定会有变化，我想这可能就是造成我们现在没法认出一些图案的原因，所以我才想到在你背上描绘一下玉璜上的纹饰，对比看看，也许能找到思路，这难道不是工作？”
这些都是真的，她还不至于拿工作来讹他。
关跃看着她，也就两三秒的功夫，站直了，二话不说就动手脱了外套。
外套随手扔在一边，衬衫被他从裤腰里拽出来，纽扣一颗颗解开，背心也扒了，毫不拖泥带水。他光着上身，低头问：“然后呢？”
言萧斜睨他，他的皮肤微带古铜，肩背手臂每一处的肌肉线条都流畅地延展，腹肌绷得紧实，人鱼线没入裤腰。
她的视线不可遏制地盘桓了几秒才转开，心想可能是自己看得太少了，脸上故作平静地朝床努努嘴：“坐过去。”
关跃在床边坐下，很快，感觉言萧到了身后。
他往后看，看到她正从后面屈腿上床，漆黑的裙摆被她提到膝上，露出雪白笔直的一双小腿，直到挨着他身后跪坐下来。
“这儿怎么弄的？”她的手指在他肩后摸了一下。
那里有个很深的疤，看起来不像普通的伤。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关跃没多说，只催促：“你快点儿。”
言萧被他打了个岔就没追问：“你这口气，弄得我像个强迫别人的恶霸一样……”她轻轻叮嘱一句，呼吸吹过他的脖子：“别动啊。”
关跃头垂低，后颈线条绷紧。
言萧对着手机里玉璜的照片，握着支细细的笔刷在他背上描画。
他的后背线条更明显，往下直到窄腰，完美的倒三角。
帐篷里安静的过分，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画完最后一笔，言萧故意在他背上吹了一下，他的后背微微一缩，除此之外，他的确一下都没动过。
“好了。”
关跃站起来，往桌边走了两步，如释重负。
“别急。”言萧赤脚下床，从桌上拿了张白纸覆在他背上，手掌从上往下用力按了两遍，撕下来时，画上去的图案就印在了纸上。
她把纸递给他看：“不太确定，但我猜是狼首，少了的那节画的也许是狼眼或狼牙，所以这个敌对势力也许跟狼有关。”
关跃接了纸看。
古人的想象力总是无比丰富，玉璜上的刻纹很抽象，言萧照着拼接顺序描绘，组合起来更抽象，在他眼里看来并不觉得哪里像狼首。
言萧靠近，指着几根线条给他提示：“这部分是狼口，古人喜欢用开阔的线条表现血盆大口。”
语气一低，显得她分外有耐心。
关跃盯着纸，图案朱红，像朱砂：“你用什么画的？”
一只手伸过来，言萧手里捏着什么，在他胸口画了一道：“这个。”
是她的口红。
鲜红的一道画在他的胸口，突兀，但异常的惹眼。
一刹那再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刚才在讨论什么都忘了。
言萧伸出根手指，点在那道红上，抹了一下。
指尖沾了他胸口的温热，也沾着鲜红的唇膏，她眼睛看着他，慢慢收回那根手指，按在自己唇上。
关跃眼神陡然暗了一层。
言萧在他的视线里移动手指，一点一点，那点红在她唇上揉开，她轻轻抿了抿。
手被一把握住。
关跃的手禁锢着她不安分的手指，掌心干燥有力。
言萧问：“干什么？”
关跃低下头看着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的眼神怎么了？”
怎么了？露骨，简直不言而喻。
关跃咬紧牙关，想起了胡杨林里她的那句“我反而对你有兴趣”，他早该知道，她这样难以琢磨的女人，不可能会吃亏，更不会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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