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长棍便擦着脸打过,师天徒下意识刷一下就蹲到了地上,闻那拳脚到肉以及冷兵破空之声,小心翼翼挪到墙边。他有自知之明,这般状况他一个书生就是个没有丝毫反击之力的木桩子,只会被人揍到地上,根本没有出头的可能。
他四处探看,眼疾手快把发懵的林琥扯到身边,小声道:“小心!”
林琥反应不慢,当即学他在角落蜷成一团,尽量不引人注目:“那个,公子,大家这是怎么了?”
师天徒哪里清楚,猜测道:“许是唔,此处机关甚多,许是中了暗算?”
林琥与他对视片刻,咽了口唾沫:“那、那咱们怎么没事?”
“这个……”师天徒不太确定,“或者他们接触过什么,而我们没有?”
暂不得其解。
说话间,一直跟在枭身边的雷季泷也趴到地上躲避兵戈相向的人,林琥忙对他招手,他便艰难地朝林琥方向蹭去。慌忙中不知被谁踩中了衣角,惊觉刀就在眼前,即将劈到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拿刀之人被人一脚踹开,戴着银镯的手揪起他后领,一把扛到肩上。
雷季泷挣扎了下,好容易直起腰,才借身处高度看清楚周遭状况,发现人群中还是有几人没有莫名其妙“发疯”的。一个是正扛着他的苗人,似乎叫什么谷雨,一个是年纪比他稍大几岁的少女,可能叫什么满,还有一个则是那冷口冷面的唐姑娘。
罗谷雨与屠小满虽不受影响,却被发疯的人群包围,挣脱不开。不同于他们二人,唐姑娘身手灵活,少有人能触及她衣摆。
见如今混乱状况,她柳眉一纠,手伸入腰囊内取出瓷瓶一尊。瓶口倾斜,从中滚出朱红浑圆药丸,双掌搓去,便化作了粉末。
她闪身即走,沾衣即止,未取武器,只双掌连挥,迎面打在互斗之人面前虚空,将药粉震入其鼻窍之中。吸入药粉之人皆为之一怔,泛红双眼逐渐清明,数息过后缓下手中动作,为自己先前迷了神智之所为而吃惊。
虚乾与尹如锦和枭打的不可开交,原本各自为战,后竟以一敌二,压得对方不得不联手。唐姑娘瞅准战机,见缝插针,趁着尹如锦和枭被压在下风,朝他们面前迅速挥出药粉,唤回二人神智。
同样的手段,对于虚乾却无用。他自把剑风搅开,药粉就落到了空处,然后兜剑就刺。
他手中长剑剑身银白,所到之处却如白虹贯日,剑风凌冽,尚未及身便觉刺的肌肤生疼,汗毛倒竖!
纵是唐姑娘也不敢以袖中分水刺硬拼虚乾长剑,以灵活身姿穿行躲避,寻找空隙与破绽。
枭与尹如锦受了药粉退到一旁,半晌打喷嚏缓了过来,相觑一眼皆面染苦笑。
尹如锦惭愧道:“想来应当是迷神之毒,一不留神竟着了道,着实失策。”
“现在倒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枭搔了搔脸,想起先前罗谷雨说过机关室中有古怪,只他理会错了意思,不免尴尬,“咳咳,咱先把道长兄给制住再说。”
尹如锦不无同意。
枭捏着长棍转身,眼神中复杂神色闪逝,换上嘻哈笑脸:“唐姑娘,道长兄可不好对付,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他从左翼绕至虚乾身侧,抽棍打向其后腰。虚乾脑后却似长了眼睛,把剑鞘一提,稳之又稳地挡住。但长棍只是沾之便走,原是虚招,晃手又打向虚乾脚腘。
虚乾浑不在意,继而再挡,双手互搏,一攻一守。
挥洒如意之际,右侧飞来长针数枚打向双肩,虚乾侧身规避,叫枭寻了机会勾住长剑。唐姑娘趁此一抓便是数枚丹药尽数揉碎,以掌风送去。兔起鹘落之间,虚乾虽扬袖挥开部分,还是有大部分劈头盖脸落了他一身。
三人抽身离去,等得片刻,青年道士也杵剑扶额,恢复神智。
尹如锦松了口气,转身面对全然不知道自己如何中了算计之人,解释一般道:“此迷神之毒必暗藏于适才火油之中,循内力运转而发作,越是动用内力,中毒越深。幸而此毒似年代已久药效有失,故中毒以后并非一味不顾自身厮杀,只遵循基本攻击。否则诸位招式一出,便是血流遍地。毒物之利,实在防不胜防。”
众人不少在适才混战中身带有伤,听得脊背发寒,深以为然。
尹如锦带了些笑看向唐姑娘:“还得感谢唐姑娘出手相助,尹某资历尚浅,实在惭愧。”
先前脑中昏沉,但没忘事情始末,受过唐姑娘药粉的人都心存感激,朝她抱拳道谢。
“多谢唐姑娘救命之恩。”
“莫非唐姑娘相助,我等早不明不白死在同行之人手下,多谢姑娘。”
唐姑娘哼了声,撇过头说:“若不是挡了去路,却不去管你们如何。”
她把腰囊一收,里头鼓鼓的不知有几多药散,看起来都是止血散等不能比的珍贵药物。
唐姑娘取出自身药散救人,如此一来,众人只当她性情高傲,无有坏心。否则依她口中所说,再看她身手,大可以一走了之,又何必为他们解毒?
蹲在角落里目视全程的师天徒颇为感慨,说道:“看来大家都是好人。”
林琥听罢,侧脸连连看了他几眼,面色古怪,轻轻嘟囔几句。
屠小满亦隐于人群中对罗谷雨细声论道:“此人好生古怪,不知哪里来的这样多药,恰好又有一种能够对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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