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尤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
“神域那边已经发现你不见了，估计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就算我肯答应你，你也没有机会拯救世界。尤娜，一切都结束了。”
尤娜早就想到这一点，刚才又耽误了不少时间。但那些人来之前还有时间，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把抗体样本给我。”
宁瑞后退了两步，“不可能。”
“反正它对你也没用。”
“但如果我把它给了你，就别想去神域了。我很感谢你刚才那番话，但事情并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些幼稚的想法，最后会牵绊你的脚步。”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来不及了。”
宁瑞的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走进来。尤娜回头一看，竟然是杜雨枫。
“你不是在院子里闲逛吗？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见杜雨枫阴沉着脸，尤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杜雨枫，我找到抗体样本了，还有张组长留下的数据。只要再花点时间，一定可以研制出抗体。不是非得毁灭世界，我们可以拯救那些感染者，然后一同开启新的文明。”
“来不及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
明明还来得及，明明还有办法，为什么非要抛下这个世界？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毁掉这个世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是你我所能决定。”
“可你是大主人……”
“那不过就是一个称谓。”
尤娜缓缓后退。
面前的杜雨枫越来越陌生，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要是不呢？”
“你没有选择。”
“我有！”尤娜眼眶胀得生疼，“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至少我可以选择留下。我不在乎方舟计划，更不想去新世界！”
杜雨枫叹了口气，“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从始至终她都被蒙在鼓里。
却反过来问她？！
“我永远都不会明白。”
尤娜说着伸起右手，嗜血随即缓缓升起。即使没有芯片的力量，一人一刀也可以同步，甚至比以前配合更好。
见状，杜雨枫仍然不为所动。
她朝前一挥手，嗜血迅速向杜雨枫刺去。他从身后取出一把短刀，轻松挡住攻击。兵器相接冒出火星，几个回合下来，她明显感觉体力不支。
而就在这时，杜雨枫闪现到她面前，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箍住双手。她拼命挣扎，他反而攥得更紧。
“忘了你还有这把刀。”杜雨枫说着，抬脚将嗜血踩断，“任何有自我意识的东西，都会干扰你的行动。”
“杜雨枫！刚才要不是它，我已经被感染者咬死了？！”
杜雨枫面无表情，“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杜雨枫没有理会，示意身后的人将她绑起来，又瞟了一眼宁瑞。
“你做得很好。”
宁瑞恭敬地鞠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杜雨枫抬起手，手指沿着门的边缘划了一圈，原本的门变成了空间穿梭隧道，跟庄园的大门一样，涌动着各种颜色。
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将她抬进去。身体被捆得结结实实，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临走的时候，杜雨枫回头看向宁瑞，“完成最后的任务。”
“好的。”
这时机器人不停撞击宁瑞的脚踝。
“保……护幸存者……”
“你太吵了。”
他说着将机器人踹到墙角，它变得支离破碎，连接处闪着火花，仍然艰难地重复着那句话。
“保保……护……幸存者……者……”
尤娜感觉到一阵胸闷，眼睛也有轻微的灼痛感，但很快就消失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庄园入口的位置。
身后的穿梭隧道消失了，杜雨枫命人将她的绳子解开，然后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一直回到房间才松开。手腕被抓得红肿，她却一声不吭，只是狠狠地盯着他。
“开会的功夫，你就跑了。”
杜雨枫拿起桌上的瓷壶，倒了一杯咖啡。拿到她面前，结果遭了个白眼。他也不生气，反而自顾自地喝起来。
“你这么做很危险。”
“那又怎么样？”
“如果一旦被感染，谁都救不了你，更别想离开这里。”杜雨枫缓缓坐在椅子上，抬头直视她的双眼，“再给我一点时间，你很快就会明白。”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尤娜红着眼睛，“从平行世界回来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说明问题，现在还想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你。”
“你胡说！”
“尤娜。”杜雨枫缓和了一下情绪，“两天之后出发，到时候你会明白一切。”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
杜雨枫从腰包里取出一个试管，“这就是你千辛万苦要找的东西。”
“没错。”
“那个人没有骗你，这东西真的没用了。我们创造了原始病毒，但变异的病毒已经成为新的物质。”
“你到底想说什么？”
“毁灭世界是大势所趋，谁都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你好好休息吧。”
杜雨枫说完，起身走出房间，留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几个小时前，她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可以阻止贵族毁灭世界，世界也还有可能变回原来的模样。
但所有人都在阻止她。
好像一艘小船孤零零漂在大海里，明明脆弱地不堪一击，却固执地逆风行驶，最后被接二连三的巨浪排得粉身碎骨。
再回去已经没有意义。
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真的只能放弃了？
而在另一边的黑城，宁瑞正坐在操控室的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右上角跳动的时间。
“你确定要这么做？”
宁瑞看向角落里的人，“不然呢？”
“也对。”
“这个世界本来就掌握在贵族手里，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苟且偷生。只是我没想到，你刚才竟然真的没有出声，看样子是动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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