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嫣问娃娃，“你认还是不认？”
“娃娃，别……”雪海飘若叫道。以她和私心来说，她不愿意娃娃跟万俟嫣有任何牵连，万俟嫣带给娃娃的只有伤害，娃娃两次都差点命丧在她的手上。可是，毕竟，那是娃娃的亲妈啊，她在她的肚子里呆了十个月，是万俟嫣孕育了她的生命。她想阻止娃娃，可是，她无法再开口阻止下去。
娃娃望着雪海飘若，她清楚雪海飘若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冲雪海飘若扬起一抹笑容，说道：“飘若，我与你同生共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万俟嫣对娃娃说道，“落在我的手里，生死便由我控制，我让她生她便生，我让她死她便死，由不得你们作选择。”缓缓地走到娃娃身边，轻轻地抚着她的脸，“生命是很珍贵的，只有一次，若等失去了再想挽回就来不及了。而且，我是你的亲娘，就算你不承认，这也是无法抹灭的事实。你不承认，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罢了，那是懦弱的表现。用你承认一个事实换你至爱的性命，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
雪海飘若冷哼一声，“你不必威胁娃娃，万俟嫣，你在我父母的坟前答应过他们什么，你别忘了！”
“对，我是答应过他们不杀你，尽量不伤你，可是，雪海飘若，你处处与我为难，时时找死，我不除你难解心头之恨！”万俟嫣瞪着雪海飘若，眼中闪烁着利刃般的冷光。
雪海飘若说道，“你若铁了心要除去我，背信弃义也会杀了我的，娃娃求你又有何用？你若遵守诺言，自不必要娃娃相求。”
“雪海飘若，我答应过你父母不杀你，并不代表不让我手下的人杀你，不代表让你自然死去。我将你废了，扔在饥饿的野兽群中，你自己无法从野兽口中逃生，死了与我何干？”
“你——”
“娃娃与我相认，若肯开口求我，我自然会保你这次周全，亦可将你手上的伤治好。要整治你，也会放你自由，让你与我当明正大的再战一场。”
雪海飘若冷哼一声，对于生死，她无惧，要她向敌人低头，她做不到！
万俟嫣说道，“娃娃对你的爱极深，你若死了，她也不活。难道你也愿意让她跟着你去？”
雪海飘若冷哼说道，“娃娃认不认你，那是她的选择，我没权干涉！”
但她却是那个对娃娃作决定有最大影响的人！她说什么，娃娃都会听！
娃娃咳了数声，说道，“你不必逼飘若。要我认你，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你及你的手下永远不准伤飘若半分，更不准要她性命！”
“第二条呢？”
“解散你现在所有的势力，金盆洗手。”
万俟嫣冷哼一声，“你的要求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过分！太叔九，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娃娃扬起一抹凄凉的笑意，“我从不会求你，我只是与你谈条件，做交易。万俟嫣，我可怜你、同情你。”
“可怜我？同情我？”万俟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为了一段偏执的爱情，你毁了全部，甚至于差点害死你的爱人，最后落得十七年分离不相见的下场！你的疯狂，导致你众叛亲离，你看看你的敌人，都是一些什么人？你的叔叔、你的侄辈，全都是你的敌人，在你的身边，除了你掌控如同工具一般的手下之外，有一个人关心你么？呵呵！你不可怜么？”
“你——”万俟嫣被娃娃的话刺中心中的痛，当下红了眼，便要扬掌杀人，运起内劲便朝娃娃的天灵拍去。
“不——”雪海飘若凄厉的叫声传出，她欲挣脱随从的束缚前去相救，但被钳制得太紧，根本无法动弹。
娃娃瞪着眼睛盯着万俟嫣，眼中一片冰冷。
那把剑如同利剑一般直透万俟嫣的心，她的掌硬生生地在空中停住。这双眼睛，如此冰冷的眼睛，竟出生她的亲生女儿。
万俟嫣的心闪过一阵绞痛，感到讽刺且可悲，都说母女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可是，她的女儿却当她是最大的敌人！
脑海中有一片暗淡的云彩飘过，使她似乎在瞬间感受到一丝清醒。缓缓地落下手掌，双掌捂住自己的脸，这些年我在做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至亲骨肉如此痛恨自己，对自己竟然全无丝毫感情？
往事如片断从脑海中掠过。自她与姬无霜分开之后，她便一心想着与她再度重逢相守，便不计一切代价地进行着，对于挡在面前的障碍皆是不留余地的除去。她像是被蒙了心智一般的疯狂，她杀了一个又一个的至亲，她甚至……甚至用活体做实验来炼毒！这是她么？
将头从掌心里抬起，回头望向娃娃，迎上的还是那双冰冷绝情的双眼，看她的神情与看雪海飘若的神情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极端。怪谁？她对她那致命的伤害，她对她没有尽到一丝母亲的责任，她对她只有无尽的伤害。而雪海飘若呢？是她把娃娃救活，是她把娃娃养大，是她给了娃娃一切的温暖！是她弥补了自己少给娃娃的那份亲情、温情。这样算来，她欠雪海飘若一份情，因为她替她养大了女儿！
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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