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柏露养散步去超市买东西，从超市出来，天阴沉着。元旦过后，第一场雪落了下来，看现在的天气，或许会有第二场雪吧。整个天空被耸立的高楼往上盯着，高楼上闪烁的灯光就是它们加速前进的信号灯。
“！”柏露养睁大眼睛望向远处视线尽头的那栋楼。像所有的大楼一样，大楼外立面上有大楼的名称。看到那个名称，柏露养终于想起文先生让自己记住的到底是什么。
柏露养提着购物袋，跑到路边伸手拦出租车。下午六七点正是出租车生意最好的时候，一辆辆满载乘客的车从他眼前驶过，没有一辆停下来。柏露养着急的完全等不住，他看着车流拥堵的马路，大步朝记在心中的那个方向走去。
第二场雪来了。
柏露养把购物袋从右手换到左手，看着就着眼前的大楼，走过去却有些距离。冬日的冷，运动后的热全部表现在柏露养通红的脸颊、鼻尖和耳朵上。
新租的地方距离超市很近，柏露养出门的时候想着很快就回来，就没有带手套、围巾之类的。雪从他开始出发时就慢慢大了起来，他在风雪中走了一个多小时，露在外面的肌肤感觉到的冷意已经完全被心中的热意忽略掉了。
在小区门口做了登记，柏露养向目的自走去。2号楼2单元。在楼门口输入密码，门开了。楼内很暖和，柏露养脸颊上因寒冷而泛红的皮肤又被暖意弄红了。电梯停在一楼，柏露养按了他想去的楼层，看着显示楼层的数字。2、3、4、5、6、7、8。
柏露养做了个深呼吸，从电梯中走出来。再一次把购物袋换到右手，长时间的提着，左手手掌已经勒出了红印。
802。找到门铃，按下。
要是找错了怎么办？要是没人在怎么办？在等待门开的这一刻，柏露养突然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什么。
门开了，门后露出男人的面庞。
柏露养的眼泪滑下。手里的购物袋直接从手里掉落，在看到那双眼睛中熟悉的感情，白露养终于忍不住的扑到对方怀里，失声痛哭。
“丛峰大厦小区二号楼二单元802室，密码是221222，记住了吗？”
“记住了。”
“记得来找我。”
“嗯。”
就像在地府重逢的那一刻，白露养完全没办法掩藏失而复得的那种幸福感，而幸福的首要表现就是他无法停止的哭泣。
自己没有死亡的侥幸，地府和文先生相处的美好，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白露养每天都摆这些问题纠缠着。
当晚，白露养住到了文先生家里。他一直哭，一直哭，好像把这么长时间的思念、迷惘、痛苦全部哭了出来，最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醒来时，外面一片安静，室内昏暗，只有加湿器的水雾喷发声音。柏露养在黑暗中看到身旁的模糊身影，他向对方靠过去。
“醒了？”
“嗯。”
文殊澜伸手把柏露养搂在怀里，一时安静。
“文先生，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醒过来的时候，我好害怕。我不知道现在是真的还是地府是真的，我不知道地府是梦还是真的。”
“都是真的。”
“是吗。我和文先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啊。”
只要文先生是真的，只要和文先生相处的每一天都是真的，柏露养安心了，在文殊澜怀里睡去。迷糊中，他下,意识的又把手放到了熟悉的位置。
应该是真的，不然为什么这个宝贝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触感。睡着之前，柏露养这样想着。
次日早晨，因为柏露养一直把手放在文殊澜的挂件上，不可避免的把挂件吵醒了。文殊澜按柏露养说过的“既然醒了，那就该干嘛干嘛”的干了些事情。
“我在地府的是什么形态？是灵魂吗？”
“是。”
“那你呢？”
“我可以直接往来地府和人间。”
“那我们在地府的是不是灵肉结合？”
文殊兰笑。确定了自己是真的，两人的过去也是真的，柏露养从昨晚的伤心状态中出来，又恢复了在地府那种不管不顾的状态。那是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干事情都是按自己的内心来，想亲就亲想撩就撩。
“所以，我真的在地府捡了两个月垃圾？”
“嗯。”
“那你还会地府工作吗？”
“那是兼职，不用每天去。”
“可是之前在地府你说不在回上面？是为了陪我吗？”
“嗯。”
“地府的垃圾是怎么来的？我能像你那样再去地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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