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
放在刚刚回到旅馆的江潜光和孔庭兰身上正合适。
一人一妖还没走到旅馆门口，前台的小姑娘远远看到他俩就跑出来了，上前就拉着孔庭兰的手，眼眶红通通的，看上去要哭出来了。
“你们快去看看吧，”小姑娘带着哭腔道，“你们房间出事了。”
江潜光下意识问：“遭贼了？”
“不是，”小姑娘拼命摇头，“死人了！”
·
死人了显然是要比遭贼了严重得多的。
一人一妖匆匆赶到楼上时，警察还停留在他们房间没有走。
上楼的时候江潜光已经从前台姑娘那问到了一些事。死的是旅馆的一个保洁阿姨，在这家旅馆干了好几年了。因为是小旅馆，房间不多，所以请的阿姨只有两个，她们每天下午两点半到四点这个时间段去各个房间打扫。今天一个阿姨请假了，因为不是什么旅游旺季，旅馆入住率不高，所以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这也导致了很晚的时候才发现保洁阿姨的尸体。
不用多问，自然是在江潜光他们的房间发现的。
起先是有客人回房的时候发现房间没有打扫过，打了电话去问，前台又去问保洁阿姨，结果没有人，只好自己先去打扫，事后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老板。老板打电话同样没有人接，他担心出事，又打给了保洁阿姨的家人，家人表示没有见到人，两方都有点着急。
前台的姑娘确定保洁阿姨来过旅馆，老板就去调了监控，然后就发现保洁阿姨进了江潜光那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等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众人才发现保洁阿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等江潜光他们到了门口，警察都来了两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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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洁阿姨是淹死的。
一种在这个场景中显得特别荒唐的死法。小旅馆甚至没有浴缸，保洁阿姨是在装满了水的洗脸池中淹死的。
江潜光看到保洁阿姨已经被平放在了厕所的地上，她的尸体旁还围着警察和法医，挡住了她的脸，江潜光只能看到她衣着普通的半截身体。
旅馆老板也在房间里，前台的姑娘从江潜光身后走出来，颤着声道：“老板，他们就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老板明显松了口气，忙对一个警察说道：“廖警官，就是他们。”
老板口中的“廖警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古铜皮肤，虎背熊腰，长得挺凶，问话的时候给了江潜光一种被审的感觉。
他翻着前台登记的名册，道：“江潜光、孔庭兰是吧？”
江潜光点头：“对，我是江潜光，我朋友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您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
廖警官审视似的打量了江潜光几秒。
江潜光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站直了——他实在是没怎么和警察打过交道，尤其是看上去这么凶的。
“别紧张，”廖警官合上了名册，直视他的眼睛，“我就问几个问题。”
江潜光点头：“您问。”
“你们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这两个小时在哪？”
“观明寺旁边的市集。”
“两个人？”
“是，除了正午的时候有十来分钟我独自去观明寺的主殿上香，其他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
“有人能够证明吗？”
“您说的那段时间里我们买过一些吃的，我手机上还有付款记录。”江潜光在廖警官的示意下把账单调出来给他看了。
旁边老板也道：“您也看过监控了，他们确实没回来过。”
“例行询问而已。”廖警官道，“你们认识乔素珍吗？”
江潜光问道：“谁？”
廖警官指了指厕所那边：“死者。”
“不认识，”江潜光摇头，“我们昨天才住进来，没有见过她。”
廖警官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平城人？”
“……是，”江潜光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廖警官答道：“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你。”
“新闻？”
“暮里长街抢劫案，”廖警官道，“网上的照片不太清楚，但和你身份证上的照片基本能对上。我查了下你的名字，发现你还是晋州特大交通事故的幸存者之一。”
他看着江潜光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江潜光也十分无奈，只想着你是不知道，我还和平城两家公司的破产有关呢……
被廖警官那么一说，江潜光都怀疑易命术到底有没有解了，怎么他的运气还是那么衰呢？
他有些尴尬地笑：“我运气不太好，可能是有柯南体质吧。”
廖警官也没有在这些事上太过纠结，虽然刑警的职业病让他心中难免有些疑虑，但也不会想到易命术这么玄乎的东西，只当江潜光是真的运气不好。他干了十几年的刑警，认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江潜光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还没他旁边那个叫孔庭兰的青年特别。
当然廖警官不是觉得孔庭兰有犯罪的可能，他只是觉得孔庭兰有些孤僻，没准还有点社恐。
他问话的这段时间里，孔庭兰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江潜光身边。实际上从他进来到现在，廖警官都没听他说过话。
而一直沉默的孔庭兰突然开口了：“她看上去就是自杀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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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警官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严厉：“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的？”
他问话时的神情和老孔生气时的神情十分像，孔庭兰一时联想到老孔要骂人时的样子，有些害怕，但还是直视着廖警官道：“她是淹死在水里的，如果不是自杀的话就是有人摁着她强迫她浸在水里，她应该会挣扎。如果她挣扎了身上就该有挣扎后的痕迹，她的衣服会乱，凶手用力摁着她的地方会有淤痕，洗脸池里的水也会溅出来——我只能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是整齐的，现在气温不低水渍可能会干掉，至于有没有淤痕，你们应该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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