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等了一下午,等待顾亭月的报复。
从最初的不甘到最后的麻木,只希望最后那一刻快点来,不要浪费时间啦。
出来混,敢作敢当!
她既然敢得罪顾亭月,就不怕她算计。
她在苏雪充满了担忧和愧疚的目光中上场,和顾亭月拍对手戏。
这场戏讲的主要内容是方云鬟爬完龙床之后却发现皇帝并无表示,于是故意让方听夏发现雍帝的背叛,又绿茶上身乞求方听夏原谅,结果被情绪激动得方听夏推搡的情节。
司甜尽职尽责地演着自己的反派,她哭得绝美,一边口里念着我爱陛下,我对陛下是真心的,还请姐姐成全,一边仰着脸等待顾亭月的巴掌。
终于,顾亭月高高地扬起手臂——
果然不出云岭所料。
本来这一段的方听夏冷静持重,只是推开方云鬟,表示自己的心灰意冷,绝对到不了动手的地步。
不过谁让她招惹顾亭月了,打就打吧。
司甜哭得累了,心跳有点快,她情绪激动,哭着念了大段的台词,身体难受得厉害,于是这段臭不要脸,婊气十足的台词愣是被她说得如泣如诉。
顾亭月眼中流露出几分狠辣,手掌重重地落下,然而不知为何,她的注意力忽然被别的东西吸引,于是下手的动作有了迟疑,忽地一偏,落在司甜的肩头,猛地将人推倒在地。
司甜微怔,在这始料未及的猛推中轰然倒地,她头晕目眩,浑身像是被人抽去力气,只能透过玻璃穹顶望着苍色的天幕。
天要掉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司甜的心脏被令人惊恐的失控感钻得紧紧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让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片场中沉寂了十几秒,不少人看呆了,一是因为演得的确不错,二是不少人被顾亭月的举动和司甜的反应吓到,以至于过了还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劲。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个男人率先冲了上去,他扶起司甜的脑袋查看,见她脸色惨白,双眸含泪,不见半点生气,俊朗的面容陡然阴沉。
“叫个医生来,她休克了!”
.
对拍戏拍到一半休克这件事,司甜不想做过多解释,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太丢脸了。
她足足昏迷了十分钟,中途醒了几秒,依稀看见床边有了人影,随后便彻底昏睡过去。
醒来时,她看见宋斯言坐在病床边,正安静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瞳深沉瑰丽,像蕴藏着无垠时光的宝石。
司甜目眩神迷,蒙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人并非是幻觉。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死,直到宋斯言出现,令人窒息的阴霾才散去。
他救了自己。
居然又是他。
“我……”
宋斯言哑声道:“你晕倒了。”
他说出这句话,带着三分后怕,语气陌生至极,是司甜从未听过的,也是宋斯言从未有过的,哪怕是在宋爷爷的葬礼上,宋斯言消沉,却也从未露出过这样的一面。
初见时,他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宋家小舅舅,再见时,他是脾性温文,深藏不露的宋先生,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司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这个强大到让司甜忌惮,让司甜警惕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她的休克而害怕?
宋斯言在因她害怕。
这个认知让司甜心头微动,忍不住柔声宽慰他:“我,应该是没睡好,加上天气热才会这样。”
“我知道。”
“那你,不要担心。”
“我不可能不担心。”
宋斯言说完,猛地打住,仍留错愕的余韵,像是没想到自己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司甜琉璃般透亮的眼珠转了转,蓦地有些心虚。
她下意识往空调被里缩了缩,被子掩住娇俏的鼻尖,露出笔直高挺的鼻梁和忽闪的眼眸,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个当下什么都不必说。
“你今天怎么会在片场呀?”司甜想找点话题,便弱弱地问,“申虎请你来的吗?”
宋斯言默了几秒:“是的。”
“这个剧的拍摄进度过半,还有云岭加盟,居然还要拉投资啊。”
“钱多不烧手,当然越多越好。”
司甜不疑有他:“说的也是。”她翻了个身,侧躺着蜷起身体跟宋斯言说话,不小心弄动了针头,鲜红的血液立刻顺着胶管回流,司甜吸了口气,宋斯言眉心一跳,轻轻地把她的手放平,又按了铃,叫护士进来。
正好司甜的生理盐水打完了,护士阿姨来跟她换药,见她巴巴地望着药瓶,还有点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睡饱了吗?”
司甜回她:“睡饱了。”
“睡好了就好,昨天熬夜了吧?”
司甜没敢说自己一晚上没睡:“就熬了一会儿。”
“你就是太累了,就上天气热中暑,不然不至于休克,”护士阿姨说,“年轻人还是得好好休息,可不能仗着身体好就晚上熬夜,白天工作,这么搞下去,身体迟早得垮,你不担心自己,也得顾忌家人。”
“嗯嗯,我记着呢。”
“记着就好,你来的时候睡得倒挺香,倒是把你男朋友吓坏了。”
司甜微怔,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男朋友指的是宋斯言。
司甜并未解释,反而顺水推舟地问她:“吓坏了吗?”说完,抬眼去看宋斯言的反应。
宋斯言坐得端正,神色有些微妙,身上透着蠢蠢欲动,又无法阻止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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