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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孟昌治早收到了消息，在顺嫔处搜到了巫蛊之物，他总算不再守着朱真真，移步到了贵妃寝宫的偏殿，同时将皇后唤来，商议如何处置。
如今孟昌治的后宫人口不多，可绕是如此，他也是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谁是顺嫔，仔细回忆却连这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明明昨日还在他跟前伺候，同皇后一起劝他吃饭，还给朱真真擦了脸。
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孟昌治才起了疑心，为何朱真真偏偏在顺嫔为她擦过脸之后才逐渐恢复了脉搏。
明明是想要害真真，又忽然手下留情，背后可有人指使，都是谜团。
皇后得了消息，顿时眉头紧皱，“你确定，说得是顺嫔？”
“千真万确。”来传信的小太监恭敬应答。
居然是顺嫔，皇后手心沁出了汗水，望向扶着她的秋昙，两人心中都觉不妙。谁都知道，顺嫔是因为皇后的抬举才成了顺嫔，在宫中也是不显山不露水，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而偏偏，她又没有这样做的理由，除非，是为了什么人。
皇后深吸一口气，喝了半盏茶稳定心神，然后才坐着软轿出门，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件事情，时间太赶，只能随机应变了。
她到的时候，孟昌治正坐在椅子上，听到脚步声抬头，示意皇后不必多礼，坐下再说。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布娃娃，这娃娃的衣服是朱真真穿过的，衣服上缠绕着几缕发丝，身上插着银针，一看就是巫蛊之物。
只看了一眼，皇后就别开目光，转而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
是顺嫔，却同往日她认识的顺嫔不大一样。虽然是跪在地上，不过顺嫔的背挺得很直，目光也不如以往木讷，嘴角紧抿，脸色中透出几分坚毅。
似乎是已经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她并没有求饶，只是沉默着，目光盯着孟昌治的鞋子。
见此情景，皇后只好开口，“顺嫔，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你，在宫中行巫蛊祸事，戕害贵妃？”
本来是沉默的顺嫔听到这话，身子动了动，半晌声音沙哑的应了声是。
“为什么？你们素无瓜葛。”孟昌治出声，这正是他不解的地方。虽然敏锐的直觉让他一下子就怀疑上了顺嫔，可是知晓真相时仍有几分震惊。
顺嫔抬首，抿了抿鬓角的头发，忽然笑出声，“陛下，鞋子穿着舒服吗？”
“鞋子？”皇后不解，细细思索了一番后忽然想到，顺嫔做鞋的手艺极好，自她入府后，王爷的鞋就是她做的。
难不成如今陛下的鞋也是她做的？
皇后看着顺嫔，因为顺嫔救过她，且为了她失掉一个孩子，所以皇后对她很是关照，平日里也算有些默契。
此时目光相接，顺嫔便知道她要说什么，点头承认，“陛下的鞋子，一直都是我做的。您之前曾经说过，我做鞋的手艺好，所以以后都穿我做的鞋子，难道您竟不记得了吗？”目光殷殷望着孟昌治。
孟昌治早就不记得这件事，见皇后微微点头，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过这种话，不过，“这同你害贵妃又有什么干系。”
“臣妾没有害贵妃，臣妾完全是是为了救陛下啊。”顺嫔目光痴痴，看着孟昌治露出甜蜜的笑容，“陛下，后宫专宠一人，不是为君之道。将来嫡庶不分，朝纲霍乱，危害的是您啊。”
“我为了您，主动流掉了我的儿子，您的庶长子。就为了王妃能生下嫡长子，免得家宅不宁。”顺嫔捂着肚子，眼中流出泪水，可神色还是温柔，“您做了皇帝，就不能再任性。那个朱真真，完全是个祸害妖孽，我全是为了陛下，才要杀了她的。”
孟昌治脸色铁青，手上青筋绽起，皇后也是目瞪口呆。顺嫔低下头，“可是，可是陛下您是那么的伤心，您竟然为了她不吃不喝。为了您的身体，我只好暂时手下留情，想着慢慢折磨她，陛下也能渐渐接受她半死不活的现实。”
“没想到，没想到……”她喃喃，脸色已经是完全的灰败，眸中也没了神采。
孟昌治冷笑，“可是没想到，朕捉到你了，你的毒计再也不能得逞。”他心中全是愤怒，只是无处发泄。
没想到，这个素日不起眼的女人竟然藏着这么深的心思，险些害了真真。
顺嫔忽然起身，想要抱住孟昌治，早有眼疾手快的侍卫将人捉住，不让她靠近半分。
“陛下，臣妾完全是出于一片爱护陛下之心，为了您后宫和朝堂的安宁啊。”顺嫔声嘶力竭的解释着，泪水流了满脸，可是对于她的话，孟昌治一句也不想听，挥手让人带下去审问，丝毫没有想要怜悯的意思。
室内众人全部退出，只剩下孟昌治和皇后两人。
他们相对而坐，明明曾经是感情尚好的夫妻，可是如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还是皇后深吸一口气后开口，“陛下想如何处置顺嫔呢？”
孟昌治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先教宫中慎刑司审问，然后交由刑部。朕不信，她一人能有胆量手段做出这等大事，背后必定有人，朕要一个个找出来。”
皇后眼睛微闭，忽然跪下，“臣妾治宫不严，还请陛下恕罪。”
她这般郑重倒少见，孟昌治赶紧要将人扶起来，“你这又是何必，她狼子野心谁也料不到，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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