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死亡的感觉。
叶霏菲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早已乱成了一团。
她想给彼此都多留一条后路，她的担忧不比和叶语涵在一起前来的少，特别是最近。自从知道何默利用於珈卿后，她越发地觉得不安。
她想把叶语涵的美好藏起来，只留给自己一人观赏，更舍不得把她推到众人眼前，因为自己饱受非议。她不敢想，要是何默对她下手……要是因为一些商业谍战把她卷入其中……
她好怕，怕到连指甲陷入手臂的肉里都浑然不觉。
“霏菲！你干嘛！”叶语涵看着她微微掐破皮的手臂，惊呼了一声。从自哀自怨的愁绪中立马抽离开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我……”叶霏菲迷茫地看着她，失去了焦点的眼神渐渐聚拢。
“再怎么难过，也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她抱着她的一只手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心疼又心急地朝着受伤的地方呼呼，让那抹刺眼的红慢慢消散。
叶霏菲失神地凝视着她焦急的侧脸，明明是她受了伤，她的脸色竟然还要难看上几分，惨白的惹人心怜。
这样的美好，她能守住吗？
小语涵，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回应，也不能给你一个平淡的生活，更不能以同样热烈的爱恋去回应你。
她张了张嘴，嗓子哑的撕裂的疼，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
她知道，叶语涵一定不会喜欢听到这些话。既然不能保证以后，那么她就要珍惜好现在。尽可能地去爱她，疼她，陪她疯陪她哭陪她笑。
但愿，我们能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还疼不疼？自虐很好玩吗？你凭什么拿身体开玩笑！”叶语涵颤抖着身子，憋屈地把眼泪往回赶，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脆弱的声音流露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折腾自己，我会有多心疼，恨不得你的痛能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替你全部承担！”
叶霏菲抬眼冷漠地瞟了她一眼，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揪疼了她的心。
“知道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前所未有的疲惫将她吞没，连应付都显得漫不经心。
“你就只知道敷衍我，一次二次，从来都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过。”叶语涵伸手去抹眼角的泪珠，越抹不尽越心急。
“如果你想骂我，想打我，都可以的。不要委屈自己，我会有罪恶感。”叶霏菲整理了一下心情，还是忍不住扶住了她的脸，用指腹帮她擦拭泪痕。
“我舍不得，我不想让你难过。”她止住眼泪，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红了的眼睛。“我就是要你对我有罪恶感，这样你就不敢欺负我了。”
“小语涵，”叶霏菲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好傻。傻里傻气的。”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我不介意为了你继续当一辈子的傻瓜。”叶语涵说的颇为深情。
“这么嘴甜，看来床头柜上的那本恋爱宝典没少看。”
叶霏菲不冷不热地说道，叶语涵不服气地嘟起嘴。
“这可是我原创的甜言蜜语，只说给你听的。”她嘟嘟囔囔地埋怨她不懂情趣。
叶霏菲只是笑笑，神经放松了下来，不打算再以这么沉重的气氛对待她。太不公平了。
她可是她信誓旦旦说了，要捧在手心里呵护宠溺的宝贝。
“跑题了跑题了，都怪霏菲，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出来。”叶语涵单手撑在瓷砖上，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明明是你一直在唠叨好吗，听你哭诉了这么一通，我才是受害者。
本就晕乎的脑袋再接收她的一系列有爱的表白，那岂不是得更加晕乎了。事实上，她站起身来的时候也的确有天昏地暗的感觉，眼前一黑找不着北。
“说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叶霏菲笑着，没好气地点了下她的鼻尖。
“霏菲，你有感受过濒临死亡的感觉吗？”她故作玄虚地正色道。
“没有。”叶霏菲看着她假装严肃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倒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那……要不你感受一下？”
这玩意儿要怎么感受？她有些哭笑不得。
“可以……”
最后一个啊字哽在喉咙里，还没能发出声来，叶霏菲已经背对着泳池掉了下去。
水花四处飞溅，失去了重心的叶霏菲胡乱地拍打着水面，泳衣吸了水变得沉重，连带着身体一起沉下去。眼睛被水波扑过，难受地睁不开眼。耳边所有嘈杂的虫鸣和噪音都被阻隔，只能听到哗啦的浪花声，紧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
从慌张到平静，脑海的意识模糊成一片。到了真正要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变得豁达了许多。今天发生的烦心事对于她的一生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更让她牵挂的，反而是叶语涵这个人。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舍不得见不到她的容颜，舍不得听不见她的声音。
此刻，她只希望她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以后。
她想，要是还能活着，醒来后，她一定不顾世俗的礼节，不畏惧任何人的伤害威胁，什么爱恨情仇，亲人厮杀，都通通见鬼去吧。她暗自立下了誓言，不仅要死死的保住叶语涵这个人，也要死死的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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