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啊......” 这道题对许子航来说有点超纲了，他小心地去看姚戈的脸，姚戈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但是他眨一眨眼，眼珠子就成串成串地往下掉。不过姚戈抿嘴的时候，竟然也会有酒窝，原来不是笑的时候才有吗？
许子航眨了眨眼，为自己的一秒走神而愧疚，想说你不要哭啦，但是又觉得这种事换成是他也是要哭的，想半天又憋出一句：“那，那怎么办啊？”
姚戈摇摇头：“不知道。”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许子航摸一摸口袋，所幸今天他本来就打算放学的时候买吃的，和他妈妈要了五块钱。
“你饿不？我请你吃烤红薯，前面路口那个阿婆的，” 许子航说话声音不自觉放轻，感觉在哄他刚出生不久的表弟，“吃不？”
姚戈用手背又抹了一下眼睛，大喘气了一口：“吃。”
许子航有点高兴，一把揽住他的肩：“走！” 一路带着他到路口的阿婆那里，还没到冬天吃烤红薯的人不多，阿婆坐在小凳子上打毛线。
“两个红薯，阿婆。”
“好嘞！娃娃这么早上学去啊？” 阿婆一听有客人过来，把毛线往椅子上放，抽出两个抽屉翻看红薯，“给你们挑两个大的。”
“谢谢阿婆。” 许子航嘴挺甜的，“阿婆给我一点纸好吗？”
拿好两个红薯，把接过来的餐巾纸塞到姚戈手里：“喏，你擦擦。”
姚戈看着手里劣质的纸巾，薄得仿佛马上会破掉，他没有用，但还是捏在手上。
“这个大的给你，” 许子航很主动地帮姚戈剥了，现在他眼里姚戈就是个需要关爱的小可怜，“有点烫。”
“谢谢。” 姚戈接过来，吹了吹，其实他中午一碗白米饭扎扎实实的，饿是不饿，但是这会儿烫烫的红薯抓在手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两个找了个树荫下的长凳坐着，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吃红薯。
“我问你！心狠手辣的张老师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许子航突然转过头问姚戈，“你猜会怎么样？”
姚戈睫毛上还挂着泪痕，不明所以：“什么？会怎么样？”
“心狠手辣——的张老师舔手指——” 许子航重复一遍。
“张老师为什么会心狠手辣？而且他为什么要舔手指？” 姚戈歪头不解道。
“嗨！这是个笑话啦！被你说得都不好笑了！” 许子航无奈了，把最后一口红薯吃掉，把答案说出来，“他会被辣哭！哎算了！”
姚戈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自己低声重复了一遍整句话，然后对许子航说：“不会啊，还是很好笑。”
见他笑了，许子航也高兴起来，伸手又去戳他脸上了酒窝：“嘟嘟嘟——”
“哎呀别弄我！” 姚戈一把拍掉他的手，他也吃完了红薯，用刚刚的纸在不小心沾到的指尖上擦了擦，然后他把许子航送给他的费列罗放进包里，进学校就太多人了，送给他的他就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走啦，现在去学校正好。”
“给我，我帮你丢。” 许子航把他手里的塑料袋接过来，跑去旁边的垃圾桶，又再三两步跑回来，“走吧。”
两个人到了学校还很早，校门口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学生。姚戈拉住准备进去的许子航问他：“你看得出来我哭过吗？”
许子航转过头认真看了看，除了眼角有一点红红的，其他还好：“看不太出来。”
姚戈放心了，这才跟着许子航去他们班的区域。过了两点学校也逐渐地热闹起来，许子航除了和别人打招呼，一直寸步不离跟在姚戈旁边，姚戈去给运动员发水他要跟去，姚戈去广播室送稿子他也要跟去。
“你不是要去集合准备吗？” 姚戈不解道，“接力赛快轮到我们了吧？”
“马上就去。” 许子航摸了摸眼角，其实他还是有一点担心姚戈，“你不去看我吗？”
“去啊。我把这个拿给班长就行，那我和你一起走。”
接力赛是最后一项比赛，姚戈也怕去迟了就不让进操场内圈了。
“那我去集合咯，等下你就看我在哪里，在那等我。”
内场已经够热闹了，各个年级的都有，女孩子感情黏糊地挽在一起。高年级的接力是4*400米，每个人一圈。
姚戈随便晃悠，正好被舒欣看见。
“姚戈！这里这里！快过来！” 舒欣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前排的位置可不容易找，他们来的早才挤到了，“4班那个田径队的也在，我好紧张啊！”
赛道开始清场了，第一棒的人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他们是1班所以是最靠近观众的跑道，林峰齐的准备姿势已经摆好了。
姚戈稍微踮了踮脚，看见了许子航站在班主任旁边做高抬腿，短袖背后的编号牌荡来荡去。姚戈也跟着紧张起来。
“各就各位——预备——砰——”
“加油！加油!!加油!!!”
“1班必胜！！”
“林峰齐加油！！”
枪声一响，林峰齐就像子弹一样飞奔出去，旁边以舒欣为首的女生一改平日里淑女的形象大喊起来，嗓门大得把姚戈吓了一跳。随即人群还跟着赛道上的人狂奔，每个人都好似参与进去一般歇斯底里地鼓劲加油。
姚戈跟着跑了两步，转而一想他为什么要跑啊，他是来看许子航的，于是又站在原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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