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木行完躬身礼,这才抬头:“国公爷,我是巴尔可汗哈纳诗韵的弟弟,哈纳茶茶木,这是我的随从托木善,日前随我一道来的苍月。”
他交待得清楚。
托木善听完,伸手扶上左肩,朝着国公爷躬身行礼。
这便行得是巴尔族中的礼。
“你是茶茶木?”国公爷问了声。
“是。”他再次低头应声。
国公爷在苍月国中地位非凡,但不是他行礼的理由,他行礼,是因为国公爷是长者,巴尔国中尊崇长者,但这些亦无需向旁人说明。
国公爷笑:“我凭什么信你?”
目光遂即又看向一侧的托木善,“凭他唤你茶茶木?”
国公爷嘴角勾了勾:“似是不够可信度。”
严莫和褚逢程都不由看向茶茶木,看他要如何接话。
只有沐敬亭心中知晓,国公爷不是不相信,而是一步一步试探茶茶木的目的和底线。
若是茶茶木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便是报了特殊的目的和期盼来见国公爷,且一定要说服国公爷,这在两军阵前很常见;但茶茶木若是不急,便既有可能是来试探国公爷的,也证明,苍月国中许是真有眼线,茶茶木才会胸有成竹。
国公爷分明只问了他如何证明自己身份,却已经埋下了试探的种子。
茶茶木要如何应对?
沐敬亭也冷眼旁观。
听国公爷一袭话,托木善似是被吓住,那还能如何证明?
茶茶木却是冷静笑笑,朝托木善道:“来,给我把绳子解开。”
托木善上前。
茶茶木又道:“国公爷不介意吧?”
国公爷伸手,示意继续。
托木善照做。
托木善给他将绳索取掉,茶茶木只觉肩上,手臂上,手腕上都是一松,舒服得“嘶”了一声,遂即活动活动了筋骨。
顾阅和严莫都皱眉盯着他。
不知他要做何。
茶茶木活动完筋骨,才出伸右手,以特定的姿势放在唇边。
顾阅和严莫有些没太看明白,沐敬亭和褚逢程是熟知巴尔人习性的,这个姿势是吹特定的哨音,应是要召唤自己的猎鹰来。
“严将军,保护国公爷。”沐敬亭轻声嘱咐。
严莫当机立断,一手按住佩刀退回在国公爷身前。
国公爷半生征战,自然同巴尔人交过手,自然知晓茶茶木要召唤猎鹰,脸上也并未呈现惊慌神色,反而,是好奇。
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有很多,但茶茶木竟选了猎鹰。
有趣。
国公爷双目微敛。
稍许,鹰击长空,两道鹰唳都如惊空遏云。
是两只。
钱誉心中迅速断定。
巴尔人善驯养猎鹰,凶猛的猎鹰,一人能敌十余善战之人,早前在军中,他跟随外祖父时曾在战场上见过,其中印象尤其深刻的,唤作雪鹰。
可顷刻间撕扯数十人,取起性命。
众人的注意力尚在苑外的空中,似是在静候着茶茶木的那只猎鹰来。
钱誉已悄声移到了国公爷身侧。
国公爷转眸看他。
“小心为上。”他应得轻声。
国公爷颔首。
沐敬亭也瞥目看他。
这应当是头一次他见钱誉本人。
钱誉也顺着目光迎上去。
能离国公爷最近的,必定是国公爷最信任的人。
这个年纪上下,他又从未见过,早前得了国公爷的吩咐先行去往朝阳郡守军去的,沐敬亭。
钱誉礼貌笑笑。
只是不待沐敬亭反应,只听两声鹰唳,接着便是苑中如一阵风般冲进偏厅中的猎鹰。
茶茶木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抬肘弯曲。
待得众人看清,才见他左肩和右手肘上各停了一只通体雪白,鹰眼和鹰爪都极其犀利的雪鹰。
是雪鹰,偏厅中的人都有起码的常识,不至于错愕。
只是,雪鹰品种珍贵,数量极其稀少,素来是巴尔王族的象征,但茶茶木手中竟有两只。老老实实站在茶茶木的肩头和手肘处,纹丝不动,却不会有人怀疑,只要茶茶木一声令下,它们能瞬间攻击,殊死搏斗。
茶茶木抬眸看向国公爷,问道:“国公爷,可能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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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笑而不答,也不置可否。
目光盯着他右肘上停留的那只雪鹰,眼波横掠。
雪鹰珍贵,极其难得,便是巴尔王族,也不可能轻易拥有两只。哈纳茶茶木手中的另一只,应当是哈纳诗韵赠与的。
哈纳诗韵这个弟弟虽不争气,却足见在她心中的位置。
更况且,有胆量来这里见他的,也未必见得有多不争气。
倒好过于宵小鼠辈。
越是如此,他越要试探:“是你在潍城劫了白苏墨?”
如今这厅中,他要看有人是否有胆量承认。
茶茶木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拉高声音道:“是,就是我。”
褚逢程诧异看他,他这是作死!
沐敬亭,严莫和顾阅也都凝眸看他,京中都知晓国公爷最在意白苏墨这个孙女,茶茶木有胆量在潍城劫白苏墨便罢了,竟有胆量在国公爷面前承认,怕也是活腻了。
偏厅各有所思里,没人注意钱誉沉着脸色上前。
忽得,顾阅觉得腰间上佩刀的剑鞘一空,刀柄被钱誉“嗖”得一声拔出,厅中均未来得及反应,钱誉已挥刀斩死了茶茶木右肘上的那只雪鹰。
这一幕来得极快,偏厅中均是没有反应过来。
包括茶茶木自己。
雪鹰的鲜血溅到他衣衫上,过了稍许,茶茶木才反应过来,震惊抬眸看向他。
眼中有诧异,惊恐,不解和怀疑参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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