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颔首:“是,八月中秋前后是太后寿辰,入宫前还有诸多琐事,需得八月初十前回京,八月初五就得走。”
梅佑均便笑:“如此,便不多费心思商议时间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日便去麓山?”
梅家三个姑娘都笑眯眯拍手。
(第二更煮茶趣事)
自聚云阁出来,明日去麓山的事便定下了。
庄氏和何氏都惦记着回去告诉自家这一房的弟弟,梅家三个姑娘也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也都没有久留。
梅老太太这头自是留下来同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说话,宝澶便先回了东暖阁收拾明日去麓山的行装。
至于白苏墨这端,梅老太爷寻了梅佑均年后要入京赴考,又对京中不熟的由头,让白苏墨同梅佑均单独相。
白苏墨知晓推脱不了,便也同梅佑均一道,大致捡了些京中有趣的事说。
她自幼耳朵听不见,旁人不多为难她,她也惯来不为难旁人。
此番虽是应对家中长辈,却也未见敷衍。
梅佑均在梅家几个公子里,谈吐最好,也是最彬彬有礼的,相处起来便也最为轻松。似是也如同晋元所说,梅佑均善揣摩人心思,便回回都恰到好处。
譬如今日在偏厅,就分明得了厅中所有的人赞誉。
“听二嫂说,你们前日在西院赏过荷花了?”梅佑均问。
白苏墨也不隐瞒:“不曾见太多,晌午的时候饮多了果子酒,后来酒意上头便回去歇息了。”
梅佑均有意思笑笑:“果子酒也能醉人?”
白苏墨额头三道黑线:“喝得有些急了。”
梅佑均也不戳穿,只是低眉笑了笑。
此番去得便是南院。
之前听庄氏说起过,梅府的东西南北四院是按各个季节布置的精致,南院多是秋景,到秋日的时候颜色最是好看,眼下,尚且盛夏。
梅佑均便寻了南院湖边的一处凉亭落座:“苏墨,打发时间罢了,饮饮我煮的茶?”
梅佑均这句“打发时间罢了”说得极其隐晦,整个下午的时间不断,若是干走干聊也怕是要词穷的,不如一处煮茶饮茶来得好。
梅佑均是聪明人。
白苏墨便道好。
唤了府中侍婢拿了煮茶的工具来。
煮茶在临近诸国,如燕韩国中很是盛行,但在苍月,历史太过悠远了,便只有些百年世家还喜欢着,其实已然少见。
京中许多权贵府邸都不曾有这些风雅之物,但梅府这样的百年府邸便不奇怪了。
白苏墨对煮茶其实不懂,却仍觉是风流文雅之事。
梅佑均提议煮茶,白苏墨其实有兴趣。
“苏墨可会?”梅佑均说话不造作,多是行云流水。
白苏墨也应得通透:“不会。”
梅佑均便笑:“那我便放心了。”
分明是打趣话,白苏墨也笑起来。
气氛一时很是融洽。
不远处是清风湖畔,绿柳拂堤,耳畔是梅佑均添水煮茶的声音,水声忽高忽低,伴着梅佑均煮茶的优雅之举,实在教人赏心悦目。
水要三沸。
三沸去浮沫后的第一碗便是精华。
只得了两杯,一人一杯。
梅佑均递于她跟前。
她端至鼻尖闻了闻,果真清雅,清雅中又透着股浓郁,同泡出的茶水不同。
闻过之后,才送至唇边尝了尝。
上等的茶,要分三口品。
入口清雅润泽,白苏墨不由叹道:“好茶。”
梅佑均看了看她,只是笑笑,旁的没有多说。
又等水沸,便又起了第二碗,正好一人两杯,香意没有第一碗浓郁,却是另一般全然不同的滋味。
“这杯如何?”梅佑均问。
白苏墨想了想道:“没想到煮出来的茶,每一口的口感都是不同。”
梅佑均又笑了起来。
白苏墨也笑:“煮茶可难学?”
梅佑均看她:“你想学?”
白苏墨笑:“先前见你煮茶,觉得甚是清风文雅,若是能学到,日后应当也会受用。”
梅佑均眸间笑意更浓。
“佑均。”应是先前聊得投机,都未曾听得身旁脚步声。
眼前有人唤他,梅佑均才转眸,见是钱誉,倏然起身:“钱兄。”
白苏墨脸上的笑意渐敛,取得代之是一抹不经意的绯红。
钱誉的父亲同梅佑均的父亲是同窗。
此番一直借住在梅府南院。
梅佑均同钱誉这几日便已熟络了。
白苏墨低头,并未看他。
“白小姐也在此处?”钱誉却主动问,悠悠看她。
白苏墨不得不抬眸。
梅佑均意外:“你同苏墨认识?”
钱誉应道:“前日在梅老夫人处见过。”
梅佑均便想起他同姑奶奶早前在古安城见过,后来在梅府又遇见,他是燕韩人士,姑奶奶对他印象很好,时常邀他一处坐坐,那他见过白苏墨也不稀奇。
“我同苏墨正好在此处煮茶,钱兄,你是燕韩人士,对煮茶定然精通,可要一道?”梅佑均相邀。
既然在院中遇见,于情于理都应相邀。
昨日太过亲近,到了今日,白苏墨忽得有些不敢看他。
心中七上不下,也不知晓希不希望他留下。
钱誉却道:“正好,我也许久未煮茶了,只是不知是否叨扰?”
白苏墨看他。
梅佑均笑:“自然不。”
钱誉总归是二房的客人,梅佑均乐于招呼。
凉亭中是圆形石桌。
梅佑均先前便坐在白苏墨对面,钱誉便在白苏墨一侧落座。
她身上有清淡的白玉兰香气。
很是好闻。
昨日他同她亲近,鼻息间便全是这股白玉兰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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