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刚才好像看见岚相大人了。”
在穿过空间通道的一瞬间。
“是吗。”
冷淡的语气。
延昳有些讪讪：“大人似乎是在找你。我们这么丢下他……不大好吧？”
虽然她觉得前辈是故意这么做的。
如采不为所动：“让他自个儿玩蛋去。”
爆、爆粗了！！
延昳震惊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如采：她从没听前辈爆过粗，还以为同为王族的对方根本不会骂人！虽说她也是进了外巡队才听过那么一言半句粗鄙之语，但是……
前辈竟然爆粗了！！！
天啊。发生了什么？
注意到延昳讶异的目光，如采也发现她刚才说的话不妥。出口成脏不是她的风格，在后辈面前这么做更是掉价。她应该说一句“当我什么也没说”或者“抱歉”，可沉默了许久，又觉得之前脱口而出的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就该让他自个儿玩蛋！！
……虽然爆粗不好。心里骂骂总还是可以的！
见对方神情不断变换，忽而平静忽而扭曲，延昳心中惴惴，根本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前辈，这里就是人界吗……？”
如采环顾四周：翠绿的树丛，清新的林间空气……是人间才有的景色。
裂空的时候没有思考过多，只模模糊糊想着去人界；现在看来，她们是落到了某座树林中，幸而周围没人，没被看见她们裂空过来的过程。
就是不知这里是郊外，还是有主的林地？
“感觉……这里的灵气好稀薄啊。”延昳低声道。
确实，如采心想：习惯了天鹿城中充沛的灵气，骤然穿越至此，难免感到不适。这很正常，但这种连呼吸都不顺畅的直观感受却是如采未曾料到的。
她竟会因为来到常世而感到不适……？
三世为人，人界也算是她的故乡了。虽然距离她上次来到常世已有千年，这一世将近三百年从未踏足人界，不知中间经历了多少朝代更迭，如今的人族又是怎样的模样；可她总觉得不论如何，她对这片天地总是熟悉的。
可如今……她竟会感到不适？
“人界的植物长得好奇怪啊。”延昳又道。
奇怪？如采忍不住笑了：“要说奇怪，魔域的植物才称得上千奇百怪吧？”
紫红色的不规则叶片，高耸入云的灰白树干，向水下生长的灯笼状的花，能够自行择主的寄生植物……在魔域走的地方多了，她有时候都忍不住吐槽：植物还能长成这个样子？相比之下，光明野的植物简直太正常了。
不过她这个奇怪的标准也是相对常世植物而言。对于从小在魔域长大的延昳来说，她眼中的世界应该不一样吧？
“算了，当我没说。先搞清这里是哪里吧。”
“前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延昳奇怪。
“我只知道这里是人界，至于是人界的哪里……我却是不知了。”如采道。
而且就算知道这里是哪，她也未必有概念。同一个地方在不同时代的名字未必相同，她的地理知识早还给老师，加上没玩过古剑OL，对古剑世界的了解全部来自单机一二三，除了游戏里主角去过的地方，其他一概不知。
反正是来散心，去什么地方倒无所谓。就是落在深山老林里也不要紧，常世没有什么存在能威胁到她们辟邪，何况她们随时可以裂空回去。
如采心想：随便逛逛吧。
漫无目的地在林间行走，她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个进山采药的男子，得知他们所在的山名为牙山，前面不远处就是栖霞。若是平常的如采，定会是“啊啊啊中头奖了啊！！！！”这个反应。然而她现在兴致不高，得知这件事也只是“哦，中头奖了”这样的反应。
栖霞……除了奈果好吃，再来就是某位王皮鞋登场的地方吧。她记得对方在这里还有套房子，然后……
然后发生什么来着？
“那什么，你们……不是妖怪吧？”男人瑟缩着问。
如采一怔，随后猛地意识到她和延昳的长相其实异于常人。一个金发赤眸，一个灰发绿眼，在黑发黑眼者居多的中州可谓格格不入。若是见过番邦之人，不至于大惊小怪，但对至死都不会离乡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模样确实迥异。被当作妖怪也不足为奇。
虽说她们还真就是妖怪，但——
一把捂住延昳张口就想承认的嘴，如采笑着胡扯一通，见那男子听得半信半疑，又害怕她们手中的利器，无奈只得放人离开。
“前辈为什么要否认？”待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延昳不解地问，“我们就是辟邪啊，不是人。”
“你没看到刚才那人吓得半死？”如采无奈道，“你要是承认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次别那么耿直。”
“哦。”延昳乖乖应下，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人类胆子好小。”
如采摇了摇头：“应该只是刚才那人胆小吧。人族数量庞大，远超你所见过的任意一支妖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胆小如鼠的，自然也有胆大包天的，不可一概而论。若换做旁人，在树林里见到你我……”
见对方突然不说话了，延昳歪头：“前辈？”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遇到一个胆小的也好。”
常世的灵力稀薄至此，能够使用灵力的人想必也是凤毛麟角。对大多数既不拥有灵力、也不能察觉灵力的人来说，她们两个就是普通的流落林间的漂亮女子。一身强大的妖力起不到丝毫震慑作用，若是遇上什么心怀不轨之徒……还得担心会不会不小心打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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