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采心情复杂地收下了碎片。
然后转手让副官把东西扔进仓库。
如果只是这么一件事，倒不至于让她如此困扰。在这之后，岚相隔三差五便来找她，每次也不说什么，扔下任务途中“顺手”带回的碎片就走，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又会如何处置这些东西。例行打卡一样稳定地刷着存在感，态度冷硬，与温柔缱绻毫不搭边。如果不是送的东西过于珍惜，如采甚至意识不到他这是在讨她欢心——
“这绝对不是我教唆的！”羽林连忙否认，“我要是真的跟岚相说了怎么追妹子——”
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车祸现场的样子！！
如采一想也是。
“那这次他来找我……”
“我完全不知道好吗！”
如采思考了一会儿。
“好吧，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没事。”羽林摆了摆手，心想这都算什么事？因为岚相的操作迁怒于他……这可真是巨冤了。
“那……咱俩还打不打了？”
“打吧。”如采想了想说。毕竟人是她约出来的，“正好我想试试实战中运用裂空的效果。”
羽林挑眉：“在实战中裂空？说的好像你不会在实战中裂空似的。”躲避攻击，转移阵地，追击敌人……这些不都是实战中裂空的用法？
如采莞尔一笑：“我要试的当然是不一样的用法。”
比如说用裂空加大法术攻击的射程和攻击范围，同时多点攻击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从死角发动偷袭，或者……像使用飞雷神之术那样，在一次攻击中多次裂空。
就拿攻速没那么高的羽林试试好了，如采愉悦地想。
打了一整天，试验了各种打法，两只辟邪最后都战至筋疲力尽，精神上却不餍足。羽林感慨如采的奇思妙想，有些想法还很粗糙，但他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的杀伤力。
“若是你刚才那招能成型，我估计岚相都未必能接住。”羽林道，“想用裂空躲开也很难吧？在你这个擅长裂空的辟邪面前。”
“我相信对其他辟邪会很有效，但是岚相……”如采摇头，“如果他先下手为强，不给我出招的机会，败的就是我了。”
还有一点她没说，就是她觉得像这样频繁裂空耗费妖力的招式，岚相未必看得上眼。单打独斗可以耍些花样，但真到了战场上，考验的还是实打实的基本功和续航能力。
“这倒也是。那家伙的速度是挺快的。”羽林道，“不过……嗯？”
红发辟邪忽然发觉不对。
——如采的态度不对。
“你不生岚相的气？”
如采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岚相的气？”
羽林有点不可思议：“正常情况都应该生气吧，被岚相那么说……”
被那么直白地质疑实力，是个辟邪都要炸，何况如采的战力还不差。跟她打了一整天，羽林当然清楚对方的实力。
比起刚刚成年那一阵，如采的武艺精进了不少，法术和剑招的衔接也更加熟练。若不是为了试新招式，未必会败在他手上。武艺这事和学习一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维持原有的水准本就不易，能够进步，绝对称不上懈怠。
羽林想：岚相的话还是说过分了，应该让他看看现如采现在的水平。
“可岚相不就是这个性格？”如采反问，神情十分自然。“你不也说他不会说话？”
羽林挠了挠头：“我是这么说了没错……”
可没想到你真不放在心上啊？？？
据他所知，之前拉黑岚相的那个妹子到现在都没有将其移除黑名单。而听如采所说，岚相虽是在追她，对她做的事可说是不遑多让。对羽林这样的情场老手来说，岚相做的那些事跟恐怖故事几乎没有差别。
不过如采向来豁达，会放下也很正常……？
羽林有些不确定地想。
不、不对！红发辟邪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一下子捕捉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如采的愤怒一开始就是对着自己，气恼的也是他多事怂恿岚相，尽管他没有这么做，但是……
如采知道岚相是在追她！
……这可真是个跨时代的发现。
要知道他最开始觉得岚相注孤生是因为他不会拱白菜，后来才发现以他的性格追妹子可能造成灾难般的效果。要是没有喜欢的姑娘还好，问题是这家伙很早就认定了如采，那时他就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把姑娘得罪了也没能传达心意，让人家继昊旌之后再添一个宿敌。先前听如采控诉岚相的所作所为，更觉得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羽林一直想不明白：岚相这家伙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战场上所向披靡，各方面能力也是王上肯定过的，怎么在男女问题上就能发挥的这么糟糕？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有一种生物叫钢铁直男。
可现在羽林觉得事情有转机。因为追妹子这事的核心就是在不触雷的情况下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具体什么形式并不重要。只要妹子对你有好感，用最土最笨的方法照样能把好感度刷高。他原本觉得岚相肯定会一边触雷一边让妹子猜不透他什么意思，但如果对象是如采，已经没什么雷是不能触的了，而且她也知道岚相的心意……
“我说，你对他到底怎么想的？”羽林不禁问道。
“你说谁？”如采一脸茫然。
“岚相啊。他不是给你送了不少魔核残片，还都是出自大魔？啧啧啧，也不知他从哪找的这么多大魔。还‘顺手’……”羽林调侃道，“我估计今年去猎仪的那些辟邪都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对手。虽然这个态度有问题，过程惨不忍睹，但心意可嘉，显然岚相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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