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采最近还是很忙？”
没头没脑地，岚相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自长老会解散后，他和羽林一直忙着收尾工作，根据玄戈的指示重新整编各部各队，直到最近才终于放松下来。走在街上，他忽然就想起了整日不见踪影的青梅竹马。
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岚相心想。
“如采？她哪里忙？”羽林诧异道，“前段时间还把事情丢给副官，跑去光明野钓了一天的鱼，我估计天鹿城里没有比她更悠闲的辟邪了。”
岚相停下脚步。
“钓鱼？”
“是啊。”
“你怎么知道她去钓鱼？”
“前两天她来我家蹭饭，带了自己钓的鱼过来，亲口跟我说的。”见岚相面色一沉，羽林挠了挠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问：“怎么了？”
“……我以为她很忙。”
岚相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经过一番信息交换，两只辟邪这才发现，他们共同的小伙伴近年来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他们之前因为忙长老会的事从未聊起过她，也就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事实。
在岚相眼中，如采十分忙碌，连慢慢走路的闲余都没有，去哪都是裂空。很少会在城中遇见，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除了王庭，他只在瞭望台发现过对方，似乎是趁着工作间隙出来透气。他还因此为先前吓走对方的事感到过意不去，想着要真那么忙，不应该对她那般苛刻。
但羽林看到的如采却是另外一个模样。除了刚刚接任统领一职时确实手忙脚乱，几次差点出了岔子；后来适应了便游刃有余，总能找到摸鱼的空闲。为图方便将裂空用到了极致，只有去王庭时会规规矩矩地走过去。经常会找自己聊天，虽然忽然出现在身边怪吓人的，但消息比他还灵通。尤其是关于岚相的事，几乎如数家珍。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如采裂空的习惯脱不了干系。没人知道她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后去了哪里，也就无从判断她的行踪和实际状况。
所以在岚相以为如采忙得不行的同时，羽林一直以为两个小伙伴的关系好得不能再好，不然如采怎么会对岚相那么了解？虽然他没见他们两个相处、也没听他们说起过相处的事，但他觉得这种事不和他说也正常。为了不让当事人害羞，他贴心地一次也没有过问岚相。
——结果这俩除了工作场合几乎没有任何接触，比以前如采长期出差、聚少离多时说的话还要少。
这谁能想到！？？
“你不会是……被她讨厌了吧？”羽林托着下巴猜测。
否则根本解释不了这种异常。如采对他知之甚多，他却不清楚对方什么情况，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被有意疏远，还傻乎乎地以为对方很忙……
肯定是被讨厌了。红发辟邪默默点头。但应该不全是讨厌。
以他多年的女性经验来看，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对自己真正讨厌的家伙那么关注。一边冷着对方一边暗中观察的，往往都是心底喜欢对方，但面上过不去。考虑到这俩的性格……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怎么知道！”岚相恼怒。
骤然得知自己被冷落，以为的一切还是对方刻意制造的假象，怒火中烧的他只觉得自己遭到某种形式的背叛，哪里还想得到对方对自己超乎寻常的了解。
“我什么都没做！”他恶狠狠地强调。
“那她为什么要避开你？总得有个原因吧。”羽林道，“以你这个脾气，我估计是你又哪里气到人家而不自知，又不赔礼道歉，结果就——”
气到她！？
倒是给他一个气到她的机会啊！？？
岚相气得不想说话。
羽林继续道：“说真的，你还是和她道个歉吧。你们之前都是怎么和好的？”
怎么和好的？自然是谁做错谁认错，把话说清楚了，矛盾自然消解。
可他做错什么了！？还道歉！！？
冷哼一声，银发辟邪转身欲走。
见对方这个反应，羽林一拍脑袋，蓦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如采和他哄着这位傲娇，就算双方都有错，也总是他们先退一步。岚相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辟邪，事情往往就这么过去。可置气的一方变成如采时，问题一下子暴露出来。
岚相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哄女孩子！
身为旁观者，羽林看的很清楚：他的两个小伙伴交往主要靠的是如采主动。以前就算侦察队工作再忙，她都会找机会和岚相聊上几句，联络联络感情。不需要讨好，也不需要温柔以待，只要岚相没有恶劣对她，她就会自己凑上来。而岚相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而当如采不愿意找他的时候，就会像现在，或是他们年少时那样，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来往。岚相只会默默看着对方练剑、回家，一起狩猎时悄悄注意对方的动静，心意昭然若揭，但就是不去找人。
那时羽林笑他：“你这样偷着喜欢，如采可不会知道。”
而那时的岚相还不愿承认：“谁喜欢她了！”
可恼羞成怒后，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默默关注对方，既不像他口头说的那样无感，也不采取任何行动。羽林当时就摇头叹息，想着这样要是能追到妹子，简直见了鬼。而现在……
都是一百多岁的辟邪了，也该学会拱白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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