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只是问问题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最多耽误半天。成功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鲴首睛；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慕夜白虽做过不少冷血无情之事，也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但在诚信方面，却和她的好学一样出名。既然放话任人挑战，就不会对拜访者痛下杀手。
而至于说提什么问题……她可是穿越者哎！就算这个天魔懂得再多，能知道几百年后的知识吗？“所以我觉得——”
“我不相信他。”岚相直接打断了她。
如采微微一愣：“你是说……”
“那个见思族显然是有意接近你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现在又正好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过来。”岚相蹙眉道，“恰好买下？呵。”谁信？
而且，岚相没说的是：他觉得那个见思族在故意引诱他们。不断改口的称呼，恍如熟人的亲切态度，还有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一切都像是为了让他们误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自己所思念的存在。
虽然如采这回表现得很平静，但对那个见思族竟完全没有起疑……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
“那个见思族找上你可不是想让你去玩什么谜题，而是要你和慕夜白正面对决。强者为尊，弱者臣服。你若赢了，自然能要求对方按你说的去做。”
“可我不打算和慕夜白打啊？”如采回道。
“那只是你的想法。其他妖族可不是这么做的。”岚相冷哼一声，道：“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个见思族如何想的？大费周章只为问一个问题……闲的没事干？”
如采摇头：“我觉得没必要想那么复杂，只是帮忙问一个问题罢了。而且，以她那个性格……”完全就是傻白甜啊。“会纠结这种问题，本来就是闲的没事干吧。”
“你！”见少女如此冥顽不灵，岚相有些恼怒，“你就非去找慕夜白不可？是想要那个东西，还是——”
因为会给你东西的，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岚相的语气更恶劣几分：“……要去的话你自己去吧！到时候要是出什么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罢，便作势离开。
“等等，小岚，你——给我站住！”如采连忙叫住他，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稍微信任一下我看人的眼光好不好？人家就一个小姑娘，就算有几个心眼，也算计不了我什么。至于对她那么大的敌意吗！？”
岚相冷笑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他’展现给你的是真是假？”
如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寄灵族、我是说，见思族，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力的。他们展现出来的样子并非出于他们自身的意志，而是——”
忽然意识到什么，如采猛地停下话音。
“……姑且问一下，岚相，你听阿姚说话的声音是怎样的？”
岚相感到莫名其妙：“还能怎么样，就是他说话的声音。”
“不，我是想问，你听到的声音和你看到的人物一致，并不是小女孩的声音……对吧？”
见对方点头，如采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以为我也被见思族迷惑了，才会这么，嗯……这么轻易地答应她？是这样吧？”她微妙地组织着语句，眉毛还下垂着，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我分得很清。”岚相有些不自在地说。
如采莞尔一笑：“那你放心好了，我只会比你分得更清。”
精神力的影响并不局限于视觉层面，而是囊括了所有的知觉，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所以在见思族面前，心有牵挂的妖魔不仅会“见”到他们迷恋的存在，与之交谈，伸手去摸，所听、所感也和原型无异。对于寻常妖魔而言，如果不进行强烈的自我暗示，很难不把眼前如此真实的存在当成本人。
看来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还是有用的。如采心想：即使不能像云大佬那样排除心中的杂念，她也能通过听见对方真实的声音，最大程度地保持清醒。如果不是岚相的反应提醒了她，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
也是因为她除了接收熊熊寄来的纪念品，很久没有在梦境里捣鼓什么吧。
对岚相进行了一番解释，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岚相虽然还是一脸不乐意，也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但态度有所软化，不再纠结见思族的问题。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去了？”他很不情愿地问。
“会这么说，小岚不打算阻止我了吧？”如采笑嘻嘻道。
“我倒是想阻止你，可什么时候成功过？”
“别这么说嘛。”
你已经成功阻止我两次了。
告诉阿姚他们答应去找慕夜白，但不保证能问到答案后，他们便起身前往天魔的居所。慕夜白在辛商城的住址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她家门前。
“你想好问什么问题了吗？”岚相问。
“当然。”
如何用“存在答案的问题”问倒另一个人，如采在穿越前就听说过相关的套路。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问“我爷爷的名字”或者“我姥姥的名字”，因为长辈名讳不会随意提起，他人难以得知答案。但自己亲人的名字，自己还是知道的。不能说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但绝对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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