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老师有没有和你说，他要离火石做什么？”
穿过却邪之门后，为了避免谁都不说话的尴尬，如采率先挑起了话题。
“风敏先生说是为铸剑做准备，让我不要挑太大块的。”见对方陷入沉思，岚相直接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说呢，离火石这个东西，据我所知，只有施工队和石匠会用，铸剑的话……”如采一脸的一言难尽。她怎么说也系统地学过铸剑，就算手头没有几件作品，什么材料有什么效果她还是清楚的。
用离火石铸剑？“小岚，你该不会被老师骗了吧？”
被忽悠着跑腿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你就这么揣度你的老师？”岚相无语。
先前不让人说风敏坏话的是谁啊？？
如采可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自顾自道：“也是，这种事风敏一般都是直说的，忽悠你也没好处。可这就奇怪了，他要离火石做什么……啊。”
她想起来了。
很久以前，在她开始做首饰前，离火石就是她最常用的练手材料！
如采还记得那时风敏嫌她的手不够灵巧，让她拿石头做雕刻。她想着既然要做，不如学着游戏里那个叫稀粥还是什么的小女孩，用离火石做手办，把幼年ver.的玄戈霓商岚相羽林北洛都做一遍——至于说最后一个怎么做，如采表示，只要把第一个头发撸上去就行。
人不在也可以被取材，双生子就这点好。
但要取离火石是不可能不去光明野的。当时的如采不敢去，便央求风敏。离火石就这样成了他们工坊所需材料之一。以前帮忙的都是“古道热肠”季鸿，如今岚相也被使唤来找，如采无法不把这两件事对应起来。
她想：该不会……那石头是给我准备的吧？
有这个可能。在她出发去猎仪前，风敏就表达了希望她回来干活的愿望。为了准备前去魔之骸的许多事情，她已有小半年没有碰过铸造，手生是肯定的。
——可最后也没能找到魔之骸。
“果然……自己的锅还是要自己背啊。”如采泪流满面，在岚相不解的目光下解释道：“那些石头应该是给我准备的，让我稍微找一下手感回去帮忙。不，以老师的性子，也可能这事就交给我全权负责了……”
不过，羽林的重剑啊，感觉压力好大。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岚相问，“和你老师一样做铸剑师？”
“啊？我没想过铸剑。你怎么会这么想？”如采诧异，“以前母亲还在，倒是想过要不要做四极书阁的管理员……”毕竟比起铸剑师，图书馆管理员才是真正无敌的存在。
“现在的话，看哪个部队要我吧。你呢？”
“既然王上并无选拔近卫的打算，我自然是去外巡队任职。可是……”岚相迟疑道，“要是遇到魔，你怎么办？”
“当然是见即杀之，该干嘛干嘛。”如采理所当然道，“有什么问题吗？”
岚相定定地看着她：“不会受魔气影响？”
“这……”如采愣住。她这才明白对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一个月前，嘴角缓缓垂下，内心也苦涩了几分。
岚相还没忘记她当时的顾虑，她却跟没事人一样。真是……
如采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魔气的事……倒是不用担心。”她苦笑道，“以后不会有问题了。”
在昏迷的那十五日，如采在梦里再次见到心魔，短暂的惊讶后，她立刻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根本没有吞噬心魔，哪个都没有。吞噬魔核魔气的也不是她。
她只是被自己的心魔附体了而已。
吞噬其他魔物是魔的本能，既是被魔附体，展现出魔的特性不足为奇。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前世被制成怪物的恐惧延续到了今生，再加上对魔之力量的不熟悉和错误的猜想，这一切都促成了后来的理智蒸发。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如采只觉得荒诞至极。惊慌失措成了天大的笑话，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更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如采当时就质问心魔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心魔怒极反笑：“你觉得那时候有我说明的空隙？”
如采无言以对。
最终她们两个不欢而散。如采表示自己不需要也不会再使用对方，心魔则表示待在原灵境中正好乐得清闲。虽然她的瞳色是变不回原先的暗红了，但会注意这种事情的人很少。意识里的魔气除了云大佬会发现，其余人等根本察觉不了。而以她的观测来看，心魔无法越过她控制这具身体。不会出幺蛾子，便无需顾虑自己被其他辟邪排斥的可能。
问题已解决，可这些内情不能一一说与岚相听。如采思索片刻，编了个半真半假的谎：
“其实我后来想起来，心魔似乎在死前给我下了什么咒，所以心魔核里的魔气才会源源不断涌入我体内。我当时情绪不对，就没有想到。不过在、在那之后，魔气耗尽了，术就解开了。所以……”
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了。
如采垂下眼眸：“对——”
“对不起。”
未料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却是岚相。
如采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一头银发的青年。“为什么说对不起？”她问。
“很多事情。”岚相简洁道，声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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