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顾南星的心情平复了许多，立刻洗了手去给景泽煮面。
趁烧水的功夫，他洗了几只虾，和一些青菜，看到冰箱里还有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想起自己没能取回来的生日蛋糕，又是一阵泄气。
还好今天煮面很顺利，只是荷包蛋煮的时候不小心搅了一下有一点点散。
他把面盛出来，还细心地用筷子摆了半天造型，等到总算是看起来好看一些才端到餐桌上去，自己那一碗他就随便盛了。
“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景泽捏了捏他的鼻子。
“对不起，其实我本来想给你好好过个生日的。”顾南星还是歉意满满，很快又打起精神笑，“明年一定会做的更好。”
“现在就很好了，从来没有人为我的生日下厨过，南南，我很庆幸有你。”景泽望着他很认真地说，然后握起他的手低头亲吻他的手指。
“葱花味的。”
顾南星终于被他逗笑了。
景泽坐下来吃面，吃得比平时都认真，好像那碗简单的面是什么珍馐美味一样，细细地品尝。
顾南星看了他一会，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手艺精进了很多，低头尝一口面，还是普普通通的味道。
看着景泽吃得那么郑重，他不由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
饭后景泽抢着去洗了碗，顾南星便跑去拿自己的礼物，等景泽洗完手回到客厅，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背着手犹豫地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是吗？是什么？”景泽的眼睛瞬间亮了，很欣喜的样子，甚至有了一点孩子气，带着莫名的、隐隐约约的一点脆弱，好像期待着，又忧伤着。
顾南星有点担心他失望，慢吞吞拿出来，“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也没关系，明年我会送你更好的。”
他手里捧着的是一本相册。
景泽愣了一下，接过来，慢慢翻开，然后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柔软，湿润。
顾南星没有得到回答，咬了咬唇，紧张地说，“你总是一个人照相，我觉得太孤单了，你6岁的时候我出生了，所以从你6岁开始，拼了我们两个的照片，我扫描的时候尽量做的清晰了，可能还是有点粗糙，我手艺不是很好。”
景泽的手指轻轻触摸那张拼接过，重新打印的照片，独自站立着，背着手，眼神敏感安静的小男孩，旁边坐着一个瘦小白嫩的小婴儿，看起来孱弱却笑得很甜，捧着一个红红的苹果，两只白白的藕节一样的手臂伸着，角度正好是要递给他的样子。
翻过一页，依然是用尽巧思拼在一起的他们两个，七岁，八岁，九岁……他十六岁以后就没有再照相了，十六岁那年已经学会摆出假笑面对惨淡的人生了，旁边却是骑着脚踏车小猴子一样顽皮笑着的小男孩，半回头似乎是在招呼他坐上后座一样。
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忽然就释然了，再也不会有遗憾。
因为以后的路，有人会陪着他走下去。
“你好像很久没有照相了，愿不愿意跟我照一张？”景泽一直没有说话，顾南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只好硬着头皮又问。
景泽的回答是把他牢牢抱在怀里，很久，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呼吸沉沉，心跳很重。
顾南星也安静下来抱着他，现在他不再忐忑了，景泽是喜欢这个礼物的。
“好。”景泽轻轻回答他。
顾南星看看窗外，雪下的大了些，外面一片安静的纯白，“我们去雪地里合照吧，下雪天很美。”
景泽欣然应允，拿羽绒服和羊毛围巾把他裹好，又帮他扛着三脚架下楼去。
顾南星取了半天景，选中了路灯下，正好扇形的明黄色灯光照着雪花纷纷，背后是小区里的喷泉，落满了积雪静谧又美丽。
他安置好相机，又按下了延迟，迅速地跑回站在那里等他的景泽身边。
就在闪光灯亮起的前一秒，景泽手指托着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他。
“哎，这样看不到正脸了。”顾南星笑着推他一下。
“那有什么，这样就很好。”景泽说着，在漫天飞扬的雪花里又吻了他一下，雪花是冰凉的，他的嘴唇是暖的。
两个人回到屋里景泽就催促顾南星去洗澡，生怕他着凉。
顾南星洗澡的时候，脑子里又浮现了方知有的提议，咬着手指还在天人交战。
景泽在楼下的浴室洗了澡，擦着头发把三脚架收起来，相机放好。做完一切以后发现顾南星在冰箱里找什么。
“南南？饿了吗？”
“没有……”顾南星的声音有一点微妙的慌乱。
景泽笑了一下，拿起那本相册很珍惜地带去卧室继续翻看。
他仔细看了两遍，顾南星才磨磨蹭蹭上来，一进卧室就把顶灯关了，只留下昏暗的壁灯。
“要睡这么早吗？”景泽无奈地把相册好好放在床头柜上，看着站在门口的顾南星，愣了一下，眼底浮现一点点幽光，“怎么穿我的睡衣？”
顾南星穿着他的睡衣，因为宽大所以没有穿睡裤，还露着大片锁骨，怎么看都有些诱人。
？？？？？
方知有说你穿着他的衣服出现在卧室，我保证他连话都来不及说就会扑倒你。
为什么他这么做了，阅人无数的景泽却给出了这样一个没有见识非常冷场的反应？？？？
准备好的诱惑之词瞬间卡壳，顾南星吭哧吭哧半天，才小声说，“我的洗了没干……”
景泽笑了笑，“站在那里干嘛，过来。”
顾南星舔了舔嘴唇，走过去，坐在景泽身边，问他，“生日没有吃蛋糕是不是不太圆满？”
“别想这些了，我不爱吃甜食，没关系。”景泽捏他的下巴。
顾南星往景泽身边挪了一下，坐姿变成了跪姿，声音有一点紧绷，“没有蛋糕的话，小甜饼代替行不行？”
景泽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目光浓得像是接近凝固的墨，又炙热得像是喷涌前一刻的熔岩。
顾南星被他看的心头骤然狂跳，但还是怯怯地伸手捏住睡衣的领口给他看，“是我喜欢的那个牌子，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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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从前景泽的爱是莫名的心动，那么结婚后直至此刻，他的爱变成了真实的情根深种，南南的好让他的爱意从飘渺的云变成了扎根的树，日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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