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也没关系, 塞缪尔早就打好招呼——他们没机会在奥斯卡之前反扑, 等他们有机会的时候，奥斯卡也早就落定了——所以我们只差最后一步了。”
一反往日低调的街角咖啡馆二楼，戴着恶魔假面的赛琳娜双手抱胸, 居高临下地望着一楼跳舞的人群, “接下来, 我们要去搞定那些老头子评委。”
泰勒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这是街角咖啡店特意举办的圣诞假面舞会, 所有来参加的人都带着一副假面，她只能通过身型来判断对方的身份，可惜被邀请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赛琳娜的关系网, 她能认出来的人不多。
“他们是怎么认出彼此的？”泰勒看着位于她们视线正下方的一位戴着银色假面的男士正在向一位戴着孔雀面具的女士，蓬松的羽毛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部，眼尾部分还有尾羽长长地飞舞在空中, 为了配合这张浮夸的假面, 她还穿了一身羽毛长裙, 长长的裙摆也做成了孔雀尾羽的样式——简直就是一只行走的孔雀。
赛琳娜没什么感情地给她解释舞会常识，“在他们决定是否要来参加这个舞会之前，他们就会打听清楚有哪些人在被邀请的行列、哪些人会来参加、哪些人会拒绝，而在他们答应下来之后，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弄清楚参加舞会的人会穿什么衣服, 戴什么面具, 佩什么首饰, 什么品牌, 什么样式，做到一切心中有数。”
泰勒发现但凡参加舞会，只要身边没有别人，赛琳娜的情绪似乎都不怎么高——当初她在自己面前点评好莱坞关系圈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面无表情——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遭受过什么创伤，不然怎么总是有一种和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深沉？
她克制住打探的心情，将话题又拉回到原先的那一个，“你打算怎么做？”
“每个人看电影都是在看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总是历经苦难的中年男人容易得奖的原因——那群评审大部分都是自认‘饱经世事’的中老年男人，他们当然不会愿意看到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拿到这个奖杯，用他们的话说，‘他们的生活才刚开始呢！这么早就得到奖杯对他们体验生活没什么好处！’”赛琳娜冷笑，“如果要说潜规则，奥斯卡就是最大的潜规则——是谁给他们的权利评判电影挑选演员？那些‘在电影领域最成就卓著的男男女女’，又都是谁决定的？说真的，去年你为什么能拿到奥斯卡——”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观察泰勒的表情，泰勒眨巴了一下眼睛，“因为我背后有人？”
赛琳娜，“……”
“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呢，”她撇了撇嘴，“毕竟我当时问你，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泰勒感觉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只能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当时我也很惊讶啊，”她解释，“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得到那座小金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你现在想要知道的话——”
赛琳娜打断了她的话，“还是以后再说吧，这次不用他——还是她？”
“他。”泰勒说。
赛琳娜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去年他出手搞定了那些评委，今年那些评委们也不会再听他的话了，好在你有一部《拯救大兵瑞恩》挺符合中老年白人的口味，但我觉得他们可能更愿意给它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而不是再给你一个最佳女演员。”
这很正常，谁让泰勒去年就得过最佳女演员了呢？奥斯卡向来就没有连续两届同一个人得奖的先例，“——所以我们这次必须开这个先例。”
泰勒对经纪人小姐的野心竖起大拇指。
“这就要靠公关的力量了，”赛琳娜昂了昂下巴，“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会有哪些电影进入角逐，不过不管怎么样，在现在的舆论压力下，他们不可能将《拯救大兵瑞恩》和《伊丽莎白一世》挡在提名之外——谁都能看出你的表现至少值得一个提名，他们如果要把你刷下来，就只会在最后环节做手脚。”
泰勒适时捧哏，“匿名投票？”
“我们可以拿到大部分女性评委的投票——伊丽莎白会搞定她们，而那些又臭又硬的老顽固们——”赛琳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就算最后差他们的票数也没关系，不影响大局就行——那么点人也影响不了大局。”
差他们的票？泰勒望了一眼楼下的人群，她还以为这群人就是赛琳娜口中的那群‘老顽固’——原来不是，不然的话，赛琳娜就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既然愿意来参加舞会，至少是知道这个舞会举办的目的，并且乐意为这个舞会的举办者调整立场的——只要筹码足够。
赛琳娜已经很熟悉泰勒的动作，当她往下看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泰勒的心思，“我们要给他们一个理由——奥斯卡说穿了也是一个舞台，它要展示成败得失，要将人性浓缩在打开信封的那一刻，在这个舞台上，每一个成功都得是值得赞扬的故事，每一个失败也必须充满了无比惋惜的叹息，它要的是喜极而泣的惊喜眼泪，还有落寞低头的黯然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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