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没良心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在心里说。
这十年他虽再未见过默夜瑶，但隔个一年半载就能收到肯定是他寄来的东西。不是去拜访翟泷时候转交的，就是翟泷寄过来。而且，翟泷说，东西到他这里也是经由天策府转交的。
寄来的东西五花八门。不是各色野兽毛皮，就是一些胡人的小东西，有一次还寄来一支羌笛——曲挽风还以为他终于开窍懂得投对方所好了，结果下次信使送来的一串狼牙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是，从来没有只言片语一笺尺素……
开始，曲挽风还回信致谢请天策府的人代为转交，但下次收到东西的时候还是一个纸片也没有，两次三番他也恼得再也不写信了。
只是对方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感受如何，依然故我地时不时寄东西过来，两年前还捎给他和翟泷一人一领价值不菲的白色貂皮，就是他现在用的这个手筒。
再后来，安禄山范阳起兵，连着翟泷都没了消息……
曲挽风还在出神，颜雪秋忽然回过头来：“子巽，你家那个叫什么名字？”说到头，她忽然想起来，那小子虽然在长歌门住了半年多，但是曲挽风好像从来没跟别人提过他叫什么名字。
曲挽风瞥了颜雪秋一眼：“师姐，气质……不要像街巷妇人一样给张小兄弟添麻烦。”
“切，你知道还装什么淡定，我好心被当驴肝肺。”颜雪秋非常不屑地说，“自己问吧。”
“师姐，用辞……”曲挽风叹了口气，还好师父没跟来，否则看到师姐现在的样子估计要痛心疾首背过气去了。
张勇再听不懂这两位文人的拐弯抹角现在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曲先生可是认得我军中什么人？”
“是，他叫默夜瑶，”曲挽风说，“我记得，他的腰牌上刻的是‘流缘’，年岁嘛，算到如今应该虚长你三四岁。”
“没听说过。”张勇想了好一会儿回答，他看到曲挽风的脸色登时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忙解释，“曲先生您千万别往坏处想，我入苍云先锋营才两年，我们苍云军人虽不多也有几千人，好多兄弟平日里我这种小兵是不知道的。而且，‘流缘’应该是军师的直属部属，我们平日里打交道的机会不太多。等回大营之后我带你去跟队正打听一下，他在军中十几年了，认识的人比我多多了。”
“多谢。”听张勇这么说，曲挽风心里稍微好受些。
这时，远处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嗥，随之而来的是马蹄声和叫骂声。
“叛军！糟糕！”张勇看了一下前方的路，他们刚好处在路的拐角处，被土岭遮挡住了视线，并没有看到另一侧路面上被踩踏的痕迹。如今的情况，已经是避无可避。
“准备迎敌！”他喊道，随即拿出一支烟火扯燃引信，烟火带着尖锐的哨音直上云霄，炸成一股黄色的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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