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对江煜说的话，想起那句台词，陈苒浑浑噩噩之间，抬起胳膊环上江煜的颈项。
好像有什么东西，凉丝丝的，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度，从自己的尾椎窜上来，陈苒为此微微颤抖，把嘴巴张开，探进江煜的口腔里，划过他的牙齿，在他的舌根下细细地挑弄。
陈苒觉得自己越来越沉，不只是自己的重量，还有江煜的，这让他越发兴奋起来，手滑到江煜的腰际，探进他的衣服下。
而江煜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陈苒。
“老师，你喜欢我吗？”陈苒轻轻地牵住江煜的衣角，倒在枕头上，轻柔地牵起了嘴角。
江煜低眸看着他的手指，点点头，说：“喜欢。”
陈苒的心在那个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睁得无比大，抓着他衣角的力度变成了狰狞的，似是拼命地拽着，怕他跑掉。
血液流过耳旁动脉的声音越发响亮，他生生地看着江煜，等着下一句话。
江煜的眼睫一颤，提起嘴角笑了一笑，轻轻地拍了拍陈苒的脸，说：“好好休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说着，江煜扯掉了陈苒的手，这动作太轻易，陈苒的拼命显得不值一提。
他离开后，陈苒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天棚。
陈苒只有一个想法：没有下一句。
江煜没有说，要和他在一起。
那一句——“小如，我们在一起吧。”
“老师，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小如，我们在一起吧。”
“老师，我是成年人了。”
“什么？”
“江老师啊……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吧，我再去找你。”
“老师，我是成年人了。”
“他家里困难，也是需要钱的。市川老师就卖个人情嘛，不过是人体素描的模特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师，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吧，我再去找你。”
“老师，你喜欢我吗？”
“喜欢。”
“先生，您到了。”司机提醒了江煜一句。
江煜的手里还握着手机，猛地回过神，对司机带着歉意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多少钱？”
“四十二。”司机说着，把发票撕下，递给江煜。
江煜把钱给他，接过发票，说：“谢谢。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医院挂号很紧张，得赶早来！”司机把零钱交给江煜，拿不准他是不是来看病的，没再往深处说。
事实上，江煜来北京前已经和医生打过招呼，这一趟并不需太长时间的等待。他下午还要参加一个讨论会，顺带把公文包也拿上了。
江煜从包里取出一本已经十分老旧的病历本，心想应该用不着，又放了回去。
他打了个电话，在楼下稍微等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匆匆忙忙地从门诊大厅里跑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番锁定了自己。
“是江煜江老师吗？”女孩子礼貌地笑了一笑，“魏老师现在没有时间，让我先带您去拍片儿。我是他手下带的学生。”
江煜并不惊讶会是这样，他点了点头，说：“麻烦你了。”
“哪里的事儿，魏老师说您是他的老师呢，您是我的师祖啦！”她说着，引路道，“这边来。”
按照计划拍了头部片，江煜坐在外面等结果时，那个带他过来的女学生跟护士站的小护士聊起天来。
江煜再度拿出手机，看那条没有看完的报道。
“咦？李蕾，你这手机解锁……哎哟，这是我男神啊！”
“你也喜欢陈苒？！”
“废话，大本命好不好？”
江煜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那几个兴致勃勃谈论陈苒的年轻女孩。她们谈论的话题从一开始的外表，到后来的表演技巧，把陈苒的一部部电影都如数家珍一样说出来。
每一部电影的角色、和他搭档的对手、感情的纠葛、诠释的方法，票房、口碑，获奖情况。
江煜以为自己听见这些会感到陌生，实际上却意外的熟悉。他打开手机里的电子书，将那本关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书打开，门诊的门在此时推开了。
魏医生把刚刚问诊的病人送出来，一见到江煜，忙道：“江老师，不好意思，久等了。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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