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的酒吧老板到处乱搞不好好营业，被驻场乐队的贝斯手甩了，乐队要黄，没有乐手的酒吧暂时关门。而波兰作为一个酒吧搞的是提琴钢琴，工作日没几个人。两家酒吧十分惨淡，两个人每晚互当观众，惺惺相惜。
“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我一个门外汉都觉得难听。”
“……”
成心收起琴，走下演奏台子。
“程瑧明天杀青，就要回来了。”
“那还不好？”小罗递给成心一杯水，打量着垂头丧气的成心。“你怕什么？”
“……我还没跟他说想让他住我家。”
小罗好笑：“那就说呗。”
“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
“不就是你们一起陪你妈妈吗，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小罗凑过去：“你是心里有鬼吧？”
“…我能有什么鬼。”
“在担心程瑧回来你们怎么住？”
被说透了心事，成心气道：“………狗屎罗念，给我闭嘴吧。”
小罗瘪瘪嘴，成心不怎么叫自己大名的，估计是被程瑧搞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看成心那没出息的样子，罗念很想笑。
“一篇微博威力这么大啊？”
成心闷闷的回答：“……不只是。”
小罗半天没说话。
良久，他给成心倒了一杯黑啤。
“挂念一个好人，别不好意思。”
成心抬起头来，拿过啤酒的手顿住了。
“你喜欢他，就是喜欢，你自己说不喜欢，可我们有眼有心，也就骗骗你自己。”罗念说。
“你怕什么呢，怕他不喜欢你？你自己也有眼有心，看得清楚。你刚把他领过来的那天晚上，他坐在下面看你拉琴，你拉了两个小时，他举着杯子的手悬在桌子上，动都没动。后来你和郑梁谈到凌晨，他就坐在车里等你到凌晨。”
成心目光一动。
“怕他以后不喜欢你？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有去有留，来去自由。没有谁规定一辈子只能喜欢你一个人吧？你碰到了一辈子只认定你的人，是你的幸运，你要学着珍惜。但你遇到半路分道扬镳的人，是人生大概率的必然，你也要明白接受。”
“要来，你用满心的爱回应，要走，你也不会失魂落魄的挽留。”
成心不说话。
罗念想不通：“承认喜欢一个人对你来说很难吗？告诉他你喜欢他很难吗？”
“你喜欢就对他说，大不了被拒绝，被拒了就努力让他喜欢自己，还是不同意我们就换人喜欢，天下人这么多，你还要一棵树上吊死？
你活九十年，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你不能藏着不说，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告诉他我喜欢你，接下来的事情有天在安排。”
“呦！但是事在人为啊！”酒吧隔间的小门被咚的踢开，剃着寸头的男人手机提着一瓶伏特加，醉醺醺的走进来：“我们是无神论者，喜欢不喜欢都要自己说了算的。”
小罗看了一眼成心，一边皱眉，一边走过去扶。
这是小罗酒吧的老板，因为被甩了，这几天喝的不省人事。
“没事，我扶他回去就行。”
罗念把成心要帮忙的话堵了回去，“你好好想想吧。”
醉酒老板耍酒疯，在走廊特别大声的问：“我好不好看！喂！回答我！”
“好看好看死了。”
醉酒老板很开心，啦啦的唱着歌走了。
成母由于免疫力变得脆弱，感冒了。咳的无法入睡。成心跑到厨房，按照网上查到的方法给母亲熬梨汤。
成心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于是发消息给程瑧：我很快就熬好了，不需要你隔空帮忙了。
虽然梨切的奇形怪状，不过完全不耽误味道。
程瑧没有回复，连要做梨汤向他求助的消息也没有回复。
也许是拍了个大夜戏，成心想。
距离程瑧杀青的日子越来越近，到现在成心也没想好怎么…邀请程瑧到徐家来住。
把梨汤端进母亲的卧室，看着母亲一口一口的喝完，成心成就感爆棚。哼着歌端着空碗下楼了。
上楼前特意把客厅的灯关掉，只留了厨房一盏。所以此时厨房黄色的暖光打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在坐在沙发的程瑧身上。
“程瑧？”
成心围裙还没摘，端着空碗走到客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回来了？？”
程瑧缓缓开口：“我今天杀青了。”
沙哑疲惫的嗓音在客厅里回荡，打在成心的耳膜上。
成心把碗放在茶几上，脱了围裙坐在程瑧身边。因为客厅安静，成心也不由得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你这几天很累吧？我…试着熬了梨汤，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熬梨汤吗？”程瑧打量着成心。
“你别不信！”成心窜去厨房盛了一碗，又给程瑧倒了杯水，想了想，把水杯拿了回去，“你杀青喝酒了吧，再.…让阿姨给你熬点醒酒汤。”
程瑧盛起一块梨，“不用。”
“你帮我揉揉太阳穴。”
揉太阳穴？
成心把手上的杯子放下，倾过身子两只拇指按在程瑧的太阳穴上，剩下四指插到程瑧的柔软服帖的发丝中，双手用力，拇指小心翼翼的在太阳穴打圈圈。
程瑧的头发软绵绵的，带着他的热度，又有一点点酒精的味道，成心觉得闻起来并不刺鼻。
程瑧微微闭着眼睛，全身放松靠在沙发上，感受着成心指腹的温度。
这个人应该很久没有充足的睡眠了，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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