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直将手套从简烽手里抽出来,一言不发地戴了回去,手套温暖的内里贴着他的皮肤,光滑的外侧则阻拦了简烽窥探的视线。
“不能说?”简烽将手插进西装口袋里,挑眉问道。
“在游戏里有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事,答案也没那么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
“别再问了,问就是……”阎直直直看向简烽的眼睛,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像春风碎开湖上的浮冰,笑意从在他的眼中蔓延。
他凑近了些,轻声说:“问就是——因为爱情。”
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近到简烽能看清阎直脸上的绒毛,他几乎听不清阎直说了什么,只觉得有种说不清的渴意。
别再靠近,简烽屏住呼吸想,这有点犯规。
他不问就是了。
“走吧。”他说。
“好。”阎直笑着站直了身体,转过身去。
简烽过了几秒钟才跟上去,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阎直挺直的腰背,黑色的立领长风衣将他的脖颈包住,半点皮肤不露,只在风衣袖口与手套的交界处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
皮肉包裹着筋骨,底下是青色的血管。
铅灰色的光从高处漏下,那截手腕就在他眼前晃啊晃,像是等待着他握上去,可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却只看见阎直平静冷淡的侧脸。
仿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起了心思。
他在很早前就起了心思,早在阎直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远处,像现在这样默默地注视着阎直的背影。
可现在他们个关系早已不是陌生人,简烽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抓住阎直的手。
阎直讶异了一瞬,无意识地回握住,然后又很快松开。
因为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在游戏里活着吧,活下来。”阎直看着楼梯的尽头说,那儿有一扇腐朽的木门。
简烽嗅到了一点端倪,“为什么不是通关游戏回到现实,而是在游戏里活着?”
阎直比了个让他安静的手势,走上前去,将手按在门把手上,隔着手套传来了潮湿滑腻的触感。门吱呀一声打开,阎直抽空看了看手套,上面沾染着绿色的苔藓。
不止门上有苔藓,屋内也有,绿色的苔藓和蕨类植物在沙发上肆意生长,屋子中央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孩子,正坐在地上搭积木。
不……
不是积木。
那是一堆猫咪的骨架,小孩正用胶水把它们拼接在一起。
“要来一起玩吗?”小孩扭过头,阴森森地问。
阎直回忆了一下,认出这个小孩是丁斯汀,他道:“可以,你先猜中我是谁,我就跟你一起玩。”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猜你是谁。”
“你问。”
丁斯汀用一根骨头指着墙上的钟说,“十一点十一分,时针和分针之间的夹角是多少度?”
今天已经遵守了第一条规则,阎直完全不慌,随口道:“百度。”
丁斯汀的动作顿住了,“……”
这也差太多了吧。
“不管正确答案是什么,我已经给出了我的答案。”阎直蹲下身,“现在该你猜我是谁。”
丁斯汀瞪了阎直一眼,捡起一根猫咪骨头比划了几下,小心地搭了上去,不开心地嘟着嘴说:“你是简烽,大人真讨厌!”
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丁斯汀一头栽进猫骨堆里,将他自己小心翼翼拼起来的模型撞得散了架。
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会急得立马跳起来。
可他已经死了。
阎直抖抖飞到皮鞋上的骨头,松了口气,但依然不太乐观,“系统的通报会在每个boss和玩家的脑海中响起,照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反应过来,不愿意答话或者……猜对我们的身份。”
将丁斯汀脸上的人脸面具摘下后,面具下的脸光滑平整。
“他也没有五官。”阎直若有所思地说。
简烽接过面具仔细查看了一番,顺势收起来,“现在我们能争取的,就是boss还没反应过来的这段时间,能杀掉几个算几个。”
“对。”阎直点头道,“走,下一个。”
临出门前,简烽留意了地上的猫骨头,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是巧合吗?乙斯汀和丁斯汀的屋子里,都有猫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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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收割,在boss们反应过来之前,阎直和简烽一共杀掉了六个boss,邓抛和阮睫子杀掉了五个,算上最先死的乙斯汀,boss一共死了十二个。
还剩下十个。
阎直掂了掂武器,“剩下的不太好骗,恐怕他们已经反应过来。我子弹还是满的,一共有六枚,全部用光后有十二个小时的冷却时间。如果能一枪消灭一个的话,今天过后最多还剩四个boss。”
比起boss数量,简烽更在意的是猫。
在他们杀死的boss的房间里,无一例外都有猫的一部分,有时候是耳朵,有时候是牙齿,有时候是一只被剁下来的毛茸茸的猫爪,血淋淋地挂在灯下面。
可是这个游戏,跟猫又有什么关系?
简烽沉吟道:“或许我们猜错了,这二十二个boss不是多重人格,而是一个人……或者一只猫,被分为二十二份。”
“或许吧。”阎直其实更倾向于是前者。
他一个用力,推开面前的门。
几乎就在门刚打开的瞬间,一个黑影就吱吱叫着,从门内飞扑出来,阎直闪身避过,一把扼住黑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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