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化的他。”阎直看着画上那个扭曲模糊的人形,喃喃自语:“是白化病人的肖像”
三楼两边过道上铺着羊绒地毯,墙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烛座,罩着玻璃灯罩。
没有窗户,采光全靠这些蜡烛,在昏暗的光线下,画上的人影像是随时会转过身,然后扑下来。
鹿仁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段路,颤抖着声音开口,“三楼的画里……全都有人,都算是肖像画吗”
“不太清楚。”阎直摇摇头,随手摘下一副半身像。
画里人是位穿着睡袍的小少年,手支着额头,姿态放松随意,柔软的头发打着小卷儿,调皮地向四面八方翘起。
可男子的脸上没有五官,只能根据喉结和身量判断出性别和年龄。
这幅画的名字是《犯困的他》。
“吃饭的他,逛街的他,走神的他……”杀马特边看边念出画名,“他是谁这么多画里,该不会都是同一个人吧”
眼角余光瞥见鹿仁的背影,杀马特随口说了句:“小鹿,这画里的人怎么都……越看越像你。”
鹿仁呆呆地“啊”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
“像,像我”鹿仁害怕得快哭了。
“他胆子小,别吓他。”阎直用眼神制止了杀马特。在这类没有竞争的解谜关卡中,一人解出谜底,全部玩家都会受益。
所以不给别人添乱是基本的素养。
基本上在第三关之后,就再也看不到添乱的和躺赢的玩家。因为他们都会死在前几关,下手多半是看这种行为不顺眼的队友或对家。
低头整理了一下手套,阎直叹了口气,无奈地对鹿仁说:“别哭了,画里的人要么是背影,要么没有脸,而且头发都是白色的,跟你不一样。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一直冷眼旁观的飞采明冷笑一声,突然插话:“阎直,你真虚伪。你刚刚觉得很烦对吧,哭哭啼啼的人很烦。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掉呢”
鹿仁吓得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只杀比我强的人。”阎直随口回答,然后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画,犯了难:“这儿有不止一幅画,画里都出现了人,我们该烧哪幅?”
“我,我知道怎么区分出肖像画。”
说话的是一位肥胖的中年人玩家,他边走边喘,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主体是人的画,就属于肖像画。”
将耷拉着的眼皮极力向上掀开,他伸出粗短的手指指着墙上的画,侃侃而谈:“像这一幅,人躺在沙发上,人是主体,那就属于肖像画。
像这一幅,画的是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人不是主体,那就算风景画,不算肖像画。
再看这一幅……”
“大概明白了,有劳您了。”阎直又重新摘了一幅画,建议道:“肖像画也不止一幅,不如把全部肖像画都那下来,然后去荆棘林边烧烧看?”
“这都是艺术,都是画家的心血……”肥胖中年玩家叹息着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唉,怎么可能会懂。”
“我不懂什么艺术和心血,我只知道这只是游戏,别太当真。”飞采明淡淡地嘲讽了一句,摇着轮椅上前,也开始摘画。
其它玩家陆陆续续也行动了起来,只除了肥胖中年玩家。
杀马特一边摘画,一边嘴也没闲着,“没必要啊,大爷,画重要还是人重要?我还是那句话,想死别拉着别人。你要不让烧,到时候打起来可别说我不尊老爱幼!”
“唉,我啊,一辈子就搞搞字画什么的。你们年轻人的什么什么游戏,我也搞不懂,我也不知道。
一开始我还以为我是被绑架了,这些画,不管真的假的,都是心血,就这么烧了,多可惜。”
“大爷你就别跟我犟了,有本事你别通关啊。”
“我……”肥胖中年玩家急了,“我不通关!”
“别吵了,爱它你就烧了它。”阎直安慰了一句,不过效果好像不太好,因为肥胖中年人玩家看起来更生气了。
人多力量大,无奈工程量大,将所有肖像画都摘了下来并去除去画框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时间来到了早晨10点。
一行人抱着成堆的画布画纸,沿着庄园里的小道赶往围绕庄园的荆棘林。
树下的残雪还未化光,土壤微微湿润,空气却又干又冷,被包围在荆棘中的庄园枯败无比,像是所有生机都被荆棘所夺走。
大片大片的荆棘林根本看不到尽头。
阎直觉得情况不太乐观,“任务是走出荆棘环绕的庄园,通关提示词是燃烧肖像。
是指将肖像燃烧?然后用燃烧的肖像点燃荆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有点多此一举了,我们可以直接用火点燃荆棘,烧了这片荆棘林。”
杀马特挠挠头:“大概,是用画引火要想烧大的柴,特别是这种还在土里长着的荆棘,把打火机直接凑上去根本烧不起来。
都得先用东西引引火,这些肖像都是引火的东西。”
“肖像的材料不是纸就是布,当然能引火。但引火的东西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要是肖像?用被子窗帘之类的不行?”
杀马特答不出来,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问问问,就知道问,亏你还不是第一次参加游戏。”
已经赶到了荆棘林边,没有不试一试的道理。
杀马特将怀里的画放到地上,又问阎直借了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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