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提着早餐进了法医科办公室：“辛苦了，快点过早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徐副队！过来坐。”陈默接过徐凯手里的早餐，给他搬来凳子。
“临瀚，先吃吧。”徐凯看见许临瀚还在电脑前打字，手速飞快，丝毫没有要吃早餐的意思。
陈默想起来从昨天见到许临瀚开始就没见他吃过东西，于是劝说道：“早餐得吃啊，你扛得住吗？”
徐凯一边拌面一边接话：“就是啊，你们一人一份，不吃浪费……”
许临瀚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回头看了看那边的白昼，还没醒，拎过来一份煎包放在桌上，又拎过来一份烧卖，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挑了起来。
陈默很娴熟地挑出豆皮上的葱花扔在一边，问徐凯：“杨瞬永是什么情况？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徐凯咬断面条：“啥也没审出来，自杀的，沾了毒物的棉条缝在衣服领口。反正刘队现在被领导叫去谈话了，真是糟透了……唉……我也带人查了资金情况，查起来太难了。他这两年几乎都是入不敷出，应该是经济上有很大的困难，经过几轮排除，怀疑是用于医疗，相关的信息还在查。最可疑的是，案发当日他的卡上有一大笔资金转入，在很短的时间内又转出了，不过汇款来的是一个海外账户，难以追查……总之现在就是……焦头烂额。”
陈默大概明白了：“那现在怎么办，就等着他们查吗？”
徐凯：“不……不能把路走死了。我们还有一个人没有查，对，我昨天询问夏桉羽，他跟我透露了，还有一个人也接触过死者……一个叫……秋北岭的人。”
陈默差点呛到，但他其实很早就猜到了徐凯有可能从夏桉羽那儿把秋北岭问出来。
徐凯接着说：“但是夏桉羽并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何处，我们简单查了一下，他早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回国读了大学，毕业后就不清楚了……听夏桉羽说他是个画家，而且很喜欢流浪生活，夏桉羽最后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一个高档酒店，我们去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这个酒店订房不便宜，这个人有钱的话，符合雇凶的条件。这个人太奇怪了，明明有钱还居无定所到处溜达……总之，非常可疑。”
许临瀚抬了抬头，注意到了陈默的表情十分复杂，问道：“陈，怎么了？”
陈默用仿佛在憋笑一般的口吻说：“没有……那个啊，哈哈……秋北岭，他，他现在就……住在我家……”
徐凯手一抖，筷子直接掉在地上了。
——
秋北岭今天画的是陈默家窗外俯瞰的城市，这个视角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尝试，他用了稍微夸张些的透视，构图也更大胆了些，配色不那么常规，虽说是在写生，但主观处理几近占了九成。
有很轻的敲门声传来，秋北岭画笔一顿，以为是幻听，但没过多久又是稍重一些的敲门声。秋北岭警惕起来，这个时间陈默应该不会回家，要回家也是有钥匙的，也没听过有人会不打招呼就来拜访，还是个工作日。
秋北岭把画笔扔进水桶，光着脚往门边走。凑上猫眼一看……门口站着的，是个警察，正在很不耐烦地第三次敲门。陈默就站在他后头，也没见他拿钥匙来开。后面似乎还跟了个警察。
秋北岭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防盗链也没取，轻轻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露出半个脑袋。
徐凯见状：“是秋北岭吗，我是市局刑侦队的，请你配合一下调查……”
秋北岭猜到，要么是夏桉羽要么是陈默把自己卖了，他没理徐凯，抬起头直勾勾盯着陈默：“陈先生，解释一下。”
陈默抓了抓头，一脸哭笑不得：“那个……你先让我们进去……”
秋北岭撅起嘴巴，很无奈地开了门。
陈默进门，看见秋北岭把画架搬到客厅来了，似乎正在画窗外的城市。
秋北岭坐回凳子上，戴好眼镜，调色板搁在腿上，从水桶里捡起画笔，在抹布上擦了擦，又开始调色：“要我配合啥？可以先让我画完吗？”
陈默发现了，秋北岭似乎一面对警察问话就是这种很不耐烦的语气，上次在医院也是。
徐凯刚想说什么，秋北岭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秒也不能耽误，丙烯，有的地方一定要在颜料干之前画，不然出不了效果。”
徐凯无语。陈默看过吴璟画画，这一点他知道，于是问：“那你可以一边画画一边回答徐警官的问题吗？”
秋北岭看了徐凯一眼：“好吧。”
徐凯一笑，在陈默肩上拍了一下，又招呼大山来做记录。
徐凯：“姓名，年龄……”
秋北岭：“我是嫌疑人吗？”
徐凯：“……不是。”
秋北岭：“问点有用的。”
徐凯：“……好吧。你认识肖振这个人吗？”
秋北岭：“认识，办画展的。”
徐凯：“你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秋北岭想了想：“第一次……应该是十月初忘了是几号，是黄金周头几天，在首义公园，夏桉羽介绍我们认识的。当时谈到了他正在策划的画展，我有点感兴趣，就投了一点钱，也参了一幅作品。最后一次见是十月八号，美术馆馆长约了我们吃饭，谈了画展的一些事情。总之，我跟他只是业务往来，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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