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宣染在掏什么东西，我转头一看，他燃了打火机，动作娴熟的点了一根儿烟，放进嘴里吸。
一点都没有呛到，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抽。
说实话我不觉得意外，但还是好奇怪。
“你怎么还会抽烟了？”虽然现在的小屁孩都爱学这个装逼用，但宣染应该不会的啊，他之前闻到烟味都会皱眉的。我被呛的咳嗽两下。“你也给我一根儿呗，尝尝什么味儿。”
我还没试过那。
“你不能抽。”他不容我反驳地说。
“为啥？”
“对身体不好。”
你管我怎么样那，一天跟我妈似的。“那你咋还抽。”我问。
他说了句什么，就把烟插在烟灰缸里捻灭了。我没听清，但看口型应该是：忘了。
“你忘了什么？”我问。
“没什么。”
“没什么是有什么？”
他闭上眼睛，有点要小憩一下的意思。我摇了他两下，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视而不见啊，“你不是不爱闻这个味道吗？怎么还沾啊。抽烟对身体不好啊，你别抽了还是。刚开始抽应该还容易戒吧，你抽时间长了就——”我叨叨一堆。
“你关心我？”
“废话，我不关心关心谁啊——”
“为什么关心我？”
他能不能别总打断我!
让我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啊！
能不能，别睁开眼睛就这么盯着我……
他不知道长得好看啊？还这么看人……
让我连接下来说什么都忘了。
“我关心你不是很正常么，我们是朋友啊。”我诺诺地说。
“只是朋友？”他靠近了一点。
“那，兄弟？反正你对我很重要你不是知道吗……”
人压着我栽倒在沙发上也就一瞬间的事儿，我懵住，抬眼，又移开视线。
和他的距离啊，该咫尺的时候不咫尺，该天涯的时候不他妈天涯。
“转过来。”他说。
“不转。”我硬气十足地说。
早知道他来这一招我就躲远点了。我可不想他刚回来就被他揍一顿。
“你以为我要打你啊？”
“不然呢？”
“你为什么老是惹我生气？”
“你在说啥，我明明就……”
明明就没有做什么啊该死的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这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不对，梅花，也不对，爱啥啥花开啊！
“你生什么气啊……”
“你管我生什么气。”
“你，你咋老这样呢……”我不知道为啥，咽了个口水。不敢看他的脸，只能盯着他的喉结。这人，哪儿哪儿都性感。
这屋子不大啊，这会儿为啥觉得特旷。
“我什么样子？”
“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说。
被他身上的余留的烟草味儿弄的有点心神不宁，想也想不懂他话里话外啥意思。把他推开吧，莫名其妙的有点舍不得。
这个姿势好暧昧……
暧昧个鬼！
暧昧个头！
暧昧个毛线啊！
“你别压着我了，我难受，那个，胳膊酸了，腿也麻了，不舒服。”我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是你，总做一些边缘化的事。”他拽过个抱枕拍我的脸，又扔到地上。像是失去耐心了，“别动。”
他挠人痒痒呢用这么点劲儿！能不能给个痛快地！是不是故意他妈整老子！想把老子胳膊腿儿都压麻然后再带我出去跑两圈！
“我一直叫你大神啊，太子的，我总说你是我崇拜的人。”我瘪瘪嘴接着说，“我还心甘情愿的让你欺负，让你叫我傻子，我还不好啊，你也太没有良心了。”
“我没有良心？”他低笑两声。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吧……”
“是什么？”
“我，我……”
“你什么？”
“我……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我拿出了我的杀手锏：高声诗朗诵歌词。每次我想打岔就用这招含混过关，百试百灵。
“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但你为什么擦边球打的这么好呢，”他看上去更烦躁了，“你到底是蠢而不自知，还是装傻充愣的本事一绝。”
“宣染……”我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是很烫，“没有生病啊，你干嘛胡言乱语。总是骂我傻的是你啊，老是被你这样念叨，我都觉得我脑袋不好使了。你到底怎么啦？有烦恼可以跟我说说嘛，我帮你。”
“你怎么帮我？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啥也没干啊？”难道我的存在就碍着他的眼了？要不要这么不讲理。
“笨死了。”
如果你有幸见过宣染同学，那你一定会和我一样的，第一眼可能不是觉得他特别帅，但肯定会被他吸引过去耗掉几秒注意力的。你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有点冷的人，感觉他应该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的话也是呆在一起不怎么讲话但只要一出口就很毒舌的那种。相信我，就算你认识他很久，你也会保持这样的想法的。
所以现在这个满眼怒气，恨不得马上就要把我掐死的人是他吗？
早就知道我的怀疑是对的，这个多重人格的家伙！
我也不知道我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就给他拱开了，“靠!宣染你别突然发疯行不行，你冷静啊！冷静点儿!我还得活到八十呢我不想早死啊啊啊啊！”
“鬼叫什么。”他拉住我瞎扑棱的手，拽过去。
我贴着他，一时之间又懵住了。他捂住我的嘴，道：“安静一点。”
我机械地点点头。
“脸这么小，眼睛还挺大的。”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把你眼睛挖出来煮汤喝怎么样？陈枫大眼汤。”声音凉浸浸，语调阴测测。
我“呜呜”了两声。
“你觉得我有没有吃人肉的爱好？”他笑得浅，“或许我忍你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你上钩。然后就在今天，现在，也是此时此刻，我把你掐死，用菜刀剁掉，放在冰箱里保鲜。隔一段时间煮一次汤。”
我用力摇头，说出含混不清的“没有”。
“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么？真的很适合宰你。”
“不适合，一点也不适合！”欸我怎么能说话了？
“你个笨蛋，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怪七怪八的。”
额头即刻挨了个“子弹”，我伸手摸摸，瘪着嘴说：“《电锯惊魂》，《少年包青天》，《名侦探柯南》。”
马上又挨了“一枪子儿”，我嚷嚷：“你别打我了，真是的。”这一身冷汗还没下去呢。
“你欠揍。”他说。
“你才欠揍呢，你天天就知道跟我耍脾气。我……你咋还不松手……？”
“因为我还没有吃人。”
“切，别骗我了，我压根儿就没上当。”
“没有？”
“没，没啊。”我音飘的自己都听着心虚。
“真应该咬掉你的脖子，把你的血全都吸干。”
“哈哈，你别再开玩……”
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真的在咬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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