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有好几个日子供人怀念先人，以前的古人不懂，坚信先人会看着他们如何照顾自己如何生活，所以每到这种时候点上蜡烛点上香，再准备些饭菜和金银元宝，虔诚地希望那些先人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守护自己和家人。现在的人相信科学，也更懂得考虑环境问题，正学着用花束一类方式祭拜，会像以前那么做的人越来越少了，只有少数上了年纪的会依旧这么做。但有一点从过去到现在没什么变化，这种日子总是会让亲友聚在一起，一抒对先人的感情，还有对上一段时间里很多事的感叹。
冬至前后三天是许愿瓶关门歇业的日子，按理来说这年头上班族除了长假没什么假期，他们也应该趁这种时候能赚一点是一点，不过很显然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为了钱特别拼命的人，才会自主给自己多开了几天假，用来好好调整一下。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他们关店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开家里的麻烦。
就像之前说的这种日子很多家庭会聚集所有的家庭成员，对很多一年见不到几次的人来说这是难得团聚的机会，所以基本都是分外珍惜，但对他们则刚好相反，越是有机会的时候越是想跑的远点当自己不存在。避开的理由说出来其实也挺简单的，怕被逼着去相亲，逼着恋爱结婚。本来就父母关心，看见听不进去也就算了，遇到这种聚集的时候，父母也许还是不管状态，其他亲戚可就难讲了，不是各式逼问就是直接扔出个重磅炸弹强制让人不得拒绝。
“大麦茶，养胃的。”放假第一天的天气很好，苍衍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发呆，冬天有些发冷的空气配上暖暖的阳光让他都有些犯困了，好在这时候墨妄把刚泡好的茶递给他了，才算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谢了。”茶水的温度刚好，捧在手里把有点发凉的手都暖了。“趁这两天休息，其实你可以回去看一下的，不用一直陪着我。”他记得没错的话，墨妄的情况比他好很多，家里也没很多亲戚，最多就是被他妈妈和姐姐唠叨两句而已，实在没必要陪着他避世的。
“你有心事，很久了。可以告诉我吗？”是多久之前开始的墨妄自己也记不清了，就某天无意间看到他发呆了一阵子，虽然也不影响营业，但要是这么长久下去，很难说会不会影响某个他比较拿手的业务。
“我可以说，但是你确定你想听？”开玩笑也好真说也好对苍衍来讲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接受或者拒绝都好，他还是他自己，懂得用适当的距离面对人。但另一个当事人会做出什么决定就不确定了，知道之后最大可能是选择暂时分开保持距离那种，稍微给点面子的话，大概就是适度接触。
“要是很麻烦的事我大概没办法，简单的话我可以试试。店里有一部分收入就是靠这个，要是你有事不在，我也想帮你一下。”不得不承认陪聊这个项目真的是拉拢客源的好方法，现在大部分来店里的人都是点杯饮料，然后想跟他聊一会儿。原来靠他一个人还能撑住，现在人数有点在往上跑的迹象，如果他也懂一点的话，多少可以分担点。
“我貌似对一个人动心了，”既然是想承担店里这部分繁重任务，说出来应该可以没什么大问题吧。“这个人呢有些地方很好，有些地方我就接受不了了，总体是个好人。我苦恼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他动心了，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他表白。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比较好？”
“感情的事我不太懂，但不是说如果喜欢上就直接告诉对方，有没有结果都直接说出来比较好吗？”墨妄不太确定这么说是不是比较好，但在他印象里好像一般都是这么劝的，鼓励人勇敢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那如果猜到结果很大可能是拒绝呢？还要不要说？”苍衍用很认真的眼光看着他，“你知道的，这年头的人都喜欢追求自己喜欢的，很少能接受喜欢自己的。像表白这种事也是喜欢的人先开口，然后决定权在被喜欢的人手上。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被拒绝的可能性很高，到底该不该说？”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应该说。就拿祭祖的事来说，以前不是都说祖先在天上享福或者在地狱受罪么？第一个说不的人在当时肯定被很多人怼，还有可能跟圣女贞德一样解锁另类属性。好像也不能这么比较，你懂我的意思。我就是说过去很多看着不对的东西，到现在就是对的。感情应该也是一样，你说了被拒绝的可能很高，但你又不能说你觉得的拒绝一定会发生，怎么都得说了之后才知道真正的结果，对吧？”墨妄解释的有点混乱，连手上的动作都用上了，总算挤出了最后一句话。
“还好我不是客人，不然非被你这种解释给吓掉半条命。”苍衍摇了摇头，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口干完已经凉掉的茶，很严肃的开口：“每个人处理感情的方法不一样，你不能左右他们的决定，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事。不管是哪种情况的感情，你都不可以跟他说你可以这么做或者你不能这么做，那种说法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人支持，等之后万一结果不尽如人意，很可能会把责任算到你身上。我想你不希望以后被烦上，没办法好好做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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