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准把他放下来！个死男人不老实！”大当家忒了一口。再次举起手中弓弩朝顾莫言催促：“你赶快进客！他要是下来了，你就走不掉咯。”
至从被沈归宁点破了本来身份，她便不再顾忌，用上了南疆的方言，顾莫言和沈归宁愣了半天才能勉强听懂。
“婆娘！你不能放他们走！他们若是活下来，我就活不成了！”地牢上方的脚步声已停，“吱嘎”声骤响，大概是上面的人准备从天井处下来。
“呸，我管得你活不活得成？把绳子客给我砍咯！等会儿我们从暗道走！”大当家提了佩刀扔给一个眉清目秀的山匪，“那死男人做撒子白日梦，敢指使老娘！他以为真能当上我南疆的驸马爷？”
未过多时，一声哀嚎传来，那山匪反被人扭住双手推进了地牢。一个身高八尺、头带面具的汉子带着一群身穿甲胄，同样遮住面孔的士兵蜂拥而入。
“关门！”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山匪们立刻将前方的铁门锁上。然而那些士兵训练有素，出手利落，顷刻间山匪们便已抵挡不住。一道道铁门不断地被外面的士兵冲开，发出哗哗的声响。
“顾莫言！你到底走不走！”眼看最后一道机关快被撞开，大当家启动了弓弩，将喂了毒药的箭矢朝着沈归宁射去。顾莫言情急之下挣脱了反缚住双手的锁链，将沈归宁反搂入怀。
看着玄铁打造的铁链如同粉末般四落，大当家瞪大了眼，几乎是惊艳般死盯住顾莫言，隔了许久才大喊一声，“好汉子！这才是我阿若依的男人！”
说完她扬起手来让山匪们收了箭，一脚踹开牢门捉住了顾莫言的手，“走！赶快走！再不走，你要被那个男人弄死！记住，我叫阿若依，你去见了那个人，一定要回来找我！不要再给启朝皇帝当狗，我让你当南疆的驸马，包你吃香哩喝辣哩一辈子捧着你！”
见顾莫言搂住沈归宁一动不动，她又一把捉住了沈归宁，推了他一把，“你也走！你不走他也不得走！记到起，不准和我抢男人！不然，我就叫那个人杀了你！”
顾莫言愣了愣，随即屁股一痛，像是被人抓扭了一把。但此时推门声越来越烈，他已顾不得计较，三两下除掉脚下的枷锁，抱起沈归宁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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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抱着沈归宁接近棺木，铁门已被人撞开，身后甲胄摩擦身体的声音越来越响，阿若依挡在了他身后，向带头之人道：“**哩，你要干撒子！”
“婆娘，你让开！”阿若依被人推开，山匪们全被缴了弓箭和枪箭，被打晕在地。一把铮鸣的横刀架在了顾莫言的脖子之上。
顾莫言瞥了瞥横刀的刀身心下一凉，他将沈归宁放进棺木，控制着全身的颤抖，缓缓转身。
“叶家军的横刀是青铜加精铁冶炼，比禁军的佩刀更加锋利，只有参将以上将领才可佩戴……为了让家人寻到自己的尸体，得刀之后会在刀锋、刀身之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刘将军，你以为挡住了脸就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顾莫言再一一看向跟着来人的那队士兵，“还有你们！为何穿着叶家军的甲胄，却要带着面具遮着脸？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见不得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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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叹了口气，将自己覆面的面具扯下来扔到一边，“都撤了！给顾都统一个痛快。”刘二开口道，他身后之人接连撤了面具。
顾莫言朝一幅幅熟悉的面孔望去，攥紧了拳头，“叶家军将领身先士卒，只有战死的没有投敌的。军中统五人者为伍长，统十人为什长，统百人为佰户，五百为兵尉，一千为参将，一万为将军，五万为上将，十万为统帅。还好，这里有伍长，有什长，有佰户，却只有刘二一个上将军！”
听到此，那汉子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横刀向前送了送，“顾都统，你不要怪他们，是我让他们叛的。如今，我们已是各为其主。你愿意给那皇帝当狗，我们却不想白死在北境！”
“为什么？”顾莫言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子，“你虽出生贫寒，却已是上将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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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上将军有何用！启朝等级森严，上将军就是个虚职。就算我死在了北境，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所有的后人也还是个下民。我混得不如你，叶怀山认了你为义子，只要他一死，叶家军不就成了你的？那皇帝还不巴巴地给你抬了贵籍？”
“你把叶家军当什么了？”顾莫言咬牙道，“义父说过，叶家军不是争权夺利的工具，它不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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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是叶怀山带出的军队，它姓叶！”刘二也瞪大了眼睛，将横刀往顾莫言的脖颈再送了送。
几丝血痕从顾莫言的颈项滑落，顾莫言抬手摸了摸，冷冷地看向刘二，
“难道，难道义父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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